半響,安爵隻覺得痛覺漸漸消失,換作了麻木。
這才明白了顧梓騫為何不疼的緣故,也是微微一怔,猛踩了一腳油門,怕顧梓騫出血過多,趕忙朝著醫院去了。
期間給季妄非打了個電話報備,見著顧梓騫沒了意識,匆忙放下了手機。
到醫院附近的時候,顧梓騫已經意識開始朦朧,一遍遍跟安爵重複了一句話。
來來回回,隻有這一句。
“安爵,你回來了...”
他唇角挑著一絲笑意,眼簾間卻劃過一滴淚。
安爵這次發覺,他這一次詐死,竟是叫顧梓騫有多難過。
血越出越多,顧梓騫的臉色卻映上一絲死灰色。
安爵趕忙抱著人衝進了醫院,送進了急救室。
這才發覺懷裏的人身體竟是比從前更加瘦了,身上一條條肋骨,咯的他生疼,鮮血還淌過他的衣服,無法止住。
安爵此時沒有知覺,就靠在急救室門口,拒絕了護士的就醫安排,倔強地坐在門口,呆滯地看著那盞殷紅的燈。
安爵的心裏莫名的開始開始害怕,病危通知書下了幾張,因為阿亮趕了過來,這才讓安爵安心了不少。
可他的冷汗卻是不少出。
最後,那盞殷紅的燈斷了,看著醫生歎了一口氣,繼而搖了搖頭。
連著安爵的世界也是黑暗了一片。
不,一切都不是真的...
某日,天色好了不少,連帶著安爵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他又走到了墓園裏,半坡之上,放下了一支慘白的花。
“我來看你了。”
安爵歎了一口氣,微微挑起了一絲笑意。
墓園裏空蕩蕩的,沒有聲音。
他的思緒看著墓碑上的照片有些飄忽,甚至開始想念那個久在病中的笑臉。
可是,再想看見,可能是一種奢望了...
他哀歎了一口氣。
忽地,耳畔響起了一陣滾輪聲。
安爵詫異地抬起了眸子,這才看見了不遠處一個人坐在輪椅上,身體不濟地靠在椅背上,急促的喘著氣,被另一個人小心翼翼地推著,上了坡。
“你怎麼也來了?”
見著來人,安爵一驚,趕忙從墓碑前站起身來,快步跑去。
顧梓騫臉色一變,“你幹什麼?你的受傷還沒好透,瞎跑什麼?”
安爵的肋骨受了傷,這幾日有些痊愈的趨勢就下了床,匆匆跑到墓園來了,此時又朝著他狂奔而來,顧梓騫又怕他傷到。
“我這不是擔心你嗎?這幾天剛做了最後一次化療,有了些起色,過幾天好了就可以做個手術出院了,非要出來瞎折騰,我一個人來不就行了?”
“你知道的,我父親的忌日,我不可能不來的。”
安爵輕笑著,聽著顧梓騫不得已的話,阿亮趕忙把手中的花遞到了顧祺的墓碑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安爵朝著顧梓騫蒼白的臉上輕吻一口,低沉的笑著,說道。
“看也看過了。我們走吧,你來墓園也累了。”
安爵推過顧梓騫的輪椅,獻著殷勤,又怕顧梓騫不舒服,放慢了腳步。
顧梓騫偏頭看了看墓碑之上,父親的模樣依舊,卻放下心來,這個時候的身體到底是沒什麼辦法多待在墓園裏吹風。
“好吧,等你做完手術我們就結婚...”
說著,安爵推著顧梓騫低聲笑著,逐漸走遠。
“結什麼婚,你不是陪我做完手術還要回警隊執行任務嗎...”
“我才不想去!”
聲音在墓園裏回蕩著,唯有兩個的聲音重重疊疊,調笑的聲音聽的異常清楚。
“他怎麼樣了?”
“在監獄裏,幾條罪名都成立了,過幾天執行死刑…”
“我想去看…”
顧梓騫的話未說完,安爵卻臉色一變,忽然將唇堵在他的唇瓣上,“看什麼看,我沒有那個殺人狂好看嗎…”
季妄非在安爵那個電話後趕忙趕到了廢棄工廠裏,正式逮捕了鄺思遠,安爵的身上裝著竊聽器,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被正式完結。
鄺思遠搶救及時,才得以活下來,最終卻要被執行死刑。
顧梓騫急促的喘著氣,體力不濟地靠在輪椅背上,呼吸不暢,臉色空落下一絲緋紅,神色不太好看。
安爵心下一驚,趕忙替人輕撫著心口,“媳婦,我錯了…”
顧梓騫鼓了鼓嘴,把頭偏向了一邊,輕哼了一聲,唇角卻是不曾收斂的笑意。
世界上的愛那麼多。
男人、女人。
同性之愛,異性之愛。
他們沒有什麼不同。
我隻願這個世界上,能有人愛你入骨,初心不負...
【正文完,後有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