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晗之看著土坑裏那“肆意飛揚”的頭發,眼珠宛若被釘子釘住一般,怎麼都轉動不了,喉頭幹涸,好似快要冒煙一般,嘴巴張大,卻半天沒有發出一旦聲音。
夜綰綰腳步向後移了一步,細細觀察了一下,麵部腐爛的狀況有點嚴重。她沒有看出是誰。
須臾,她發覺身後人沒有一點動靜,不由回頭看去,隻見對方像一個雕塑那般,瞪大了雙眼直挺挺的立在自己的身後,一動不動。
“讓你打電話報警,你傻愣著做什麼?”
她略帶嫌棄的吐槽了一句,拿出自己的手機給侯青打去電話,告訴了對方自己這邊的情況。
侯青嚇了一跳:“夜小姐,你找到一個頭顱!?”
驚呼宛若一顆巨石砸入平靜的湖中,頓時掀起波濤。
辦公室內的皆是一怔,頓了一下才回神。
“您把地址發給我,我現在聯係宋隊和閻隊,我們馬上過去。”
夜綰綰“嗯”了一聲,掛斷電話,偏頭開口問蔣晗之,此地的具體位置。
蔣晗之又愣了一會,才把自己遊離的思緒給拉回,依舊有些犯懵的將具體地址告訴對方。
過了好一會,蔣晗之徹底清醒,縮手縮腳的走到夜綰綰身邊,疑惑的開口問道:“你怎麼知道這裏有會有……會有這個?”
他情不自禁咽了一口口水,目光閃爍,始終不敢正視土坑中頭顱。
夜綰綰搖搖頭,沒有理會。
她這會正在同小黑說話。
“看這腦袋的樣子,已經死了很久了吧?臉都看不清了。你還能感覺到異樣?”
小黑也覺得奇怪。
前幾天在老城區那邊,他就一點異樣沒感覺到。
這個,怎麼感覺像是有人刻意放在這,等他來發現一般。
他不說,夜綰綰也有同樣的感覺。
她動了動鼻子,深嗅了一下周圍的味道,隱約聞到了一股不屬於的味道,好似冷木香一般,不自覺蹙了蹙眉:“這裏很不對勁。你再去四周轉轉,看看能不能發現一點別的東西。”
小黑點頭,轉身飄走了。
夜綰綰朝土坑走近了一步,低頭又盯著坑中的頭顱看了起來。
蔣晗之問話之後,就聽對方嘰裏咕嚕的對著空氣說了一堆自己的聽不懂的話語,不禁一愣,眼神漸漸變得奇怪,略微遲疑了一下,就見她又朝那腦袋走近了一些,還撲下身去近距離的觀察。
他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哆嗦,向後退了一步,有點想逃。
“你們這附近,按監控了嗎?”
不等他回神,夜綰綰沉聲開口問道。
蔣晗之又懵了一下,過了一會才轉頭看了一眼四周荒涼的環境,默默的搖了搖頭。搖頭後低眸,才發現對方根本沒有抬頭,隻得又開口說道:“沒有。這一塊,已經不屬於我們的工地了。”
“不屬於就不按了?”夜綰綰抬眸瞥了他一眼,目光中寫滿了“不讚同”,“這要是哪個好奇心過重的員工跑來這後麵出事了,我看你們到時候有點頭疼了。”
“好奇心過重跑出工地範圍出事了,就不歸我們管了。當時開工的時候,我就已經三令五申了,不可以離開圍欄。”
畢竟也是經曆過風雨的人,蔣晗之這會已經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緒了,麵色也漸漸恢複了正常。
夜綰綰癟嘴,聳了聳肩,沒有接話,反而開口問道:“你說,這人死了多久?”
蔣晗之聞言,情不自禁將目光轉了過去。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才轉過眼去,就與那頭顱上的兩個窟窿對上,心頭一寒,不自覺打了一個哆嗦,飛快扭開了頭:“我怎麼知道死了多久?我又不是法醫。”
夜綰綰輕歎一聲,默默的搖搖頭,不再開口。
荒山的位置離警局有點遠,等顧琅帶人過來的時候,夜綰綰已經改蹲為坐,坐在地上百無聊賴的玩起路邊的野草了。
閻烈同宋又秋去找袁思可了,距離更遠一些,還有一會才會到。
顧琅進來,先將閻烈的行蹤告知後,才去看土坑裏埋著的頭顱。
“看麵部腐爛的狀況,死亡時間至少在兩周前。頸部的傷痕看來,是被利器一下砍斷的,傷口平整,骨麵光滑,沒有二次傷害的痕跡。看傷口的形狀,應該是被斧頭一類的東西砍下的。其他的,需要回去仔細驗過才清楚。你是怎麼發現她的?”
顧琅一邊小心翼翼的處理著頭顱上的泥沙,一邊徐徐說道。
夜綰綰順著他目光的方向,看了一下傷口,輕聲道:“小黑帶我來的。你還記得死者背上的圖案嗎?”
顧琅手微不可察的頓了一下,點頭道:“記得。你不是不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