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白沒有理會他的反應，隻是淡淡的開口說：“你現在，可以吧所知道的事情，全部說一說了吧？”
李明低頭，將自己的收翻來覆去看了幾遍，久久不能接受剛才經曆的事情。
他抬頭，有些呆氣的看著閻白，目光中帶著幾分希翼，期望對方能給自己一個解釋，比較容易接受的那種。
閻白卻連眼神都懶得給他一個。
李明在那自我否定、自我說服了半晌，終於還是頹然的跌坐回床上，喃喃搖頭。
“真沒想到，有一天，我也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他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冷靜一點。斂下心神，他才又看向閻白，說。
“你想知道什麼？”
“三天前夜裏，你看到鹿悠燒紙的時間是幾點？”
李明回憶了一下。
他那夜，在換藥後，玩了一會手機，也不知道是什麼，就突然切換了視角，看到了鹿悠從病房走出來。
他出於好奇，就悄悄摸摸的跟了上去，然後看到了他在樹下燒紙。
那個時間……
他不由蹙眉。
時間……
記憶在腦中回訪，突然出現了一個鍾聲，音色比較特殊。
他腦中忽而精光一閃。
“我想起來了，那個時間，是午夜十二點。醫院外，有一個鍾樓，鍾樓十二點時的鍾聲不一樣。我剛好聽見。而且，鍾聲向響起的瞬間，她就點燃了火。”
那夜閻白與神秘人見麵的時間，在十二點以後。
她為何要燒了祈福的經文，才去找自己呢？
又或者說，那人並不是鹿悠？
燒祈福的經文，又代表了什麼？
閻白眸光微微沉了沉。
“還有其他的嗎？之前你說，你看鹿悠的第一眼，就覺得她不對勁。”
李明回憶了一下，歪頭一想，說：“算了，我從頭說吧。總覺得她的事情，每一件都透著幾分詭異。”
李明是半月前，因車禍進醫院的。
他腿上石膏固定，感覺不疼以後，他就開始像一隻勤勞的小蜜蜂那般，到處竄門。
有一天，他就攛到了鹿悠門口。
明明已經昏迷的人，他那天去了，正好遇上搶救。
醫生護士估計是跑的急，就沒有關門。
他好奇，在門口看了一眼，正好，就對上了鹿悠睜開眼。
那個動作，不知是不是因為急救突然發生的身體應激反應。
反正，他剛一探頭，就對上一雙冷幽黑沉的眸子，心底突然升起一陣寒氣，情不自禁打了一個哆嗦，感覺自己好像當場去世了。
他在那呆了好久，才回過神來。再看，情況又變得正常。
一群醫護人員在搶救，好像剛才被看的那一眼，根本不存在一般。
他不由覺得惡寒，轉身離開了。
回到自己病房後，那一眼，依舊在他的腦海中回放，午夜夢回，都能看到。
他一時覺得變得有些神經衰弱。
那天後，每一個接觸的人，他總覺得很不對勁。
有幾天，他總會看到一些行蹤詭異的人進入鹿悠的病房，每一次都是那個和尚不在的時候。
而且，每一次，他都隻看人進去，沒見人出來。
他就不禁好奇，鹿悠一個深度昏迷的人，為何會有那麼多人探訪？
他又因好奇，經常跑去偷看。
之後，就是三前天那事了。
“哦，對了，還有那個護士。有次不知是不是我自己看錯。我見護士的眼珠變了一個顏色，就眨眼之間那種。再看，又是黑色的。那會我覺得是自己看錯了。但你今天一說，我覺得那個可能也有問題。
還有，我一個摔斷腿的人，為什麼會和鹿悠那個重症病人用一個醫生？這是不是也很不正常？”
“你每一次，留意到鹿悠行蹤不對勁的時候，都沒有人發現你嗎？還有，那夜你看到她燒紙，就不覺得奇怪嗎？”
李明一下被問住了。
“好像，真的沒有注意。那個……”
他在與鹿悠對視那一眼後，他好像覺得一切不正常，都是應該發生的一般。
閻白抬手，在他眼前摸了一把。
李明隻覺眼睛涼了一下，心中拂過一點有點奇怪的感覺，僵的在閻白退開後，好一會才動了一下。
“那個，你剛才是做什麼？”
閻白沒有回答，而是說：“你現在看看你周圍。”
李明不明所以的眨巴眨巴眼，扭頭按照他所說的看了一下。
初看，他並不覺得與之前有什麼區別。可當時間流逝後，他突然發覺，自己看到的東西，與之前不一樣了。
“那邊，不是還有一棟樓嗎？怎麼？”
閻白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搖頭，讓信息部的人查了一下醫院的資料。對方發來了醫院的原始建築圖和改建後的建築圖。
閻白對比了一下，李明手指的方向，確實有一棟樓。
不過……
他將手機遞給李明。
李明接過，臉上懵然的表情始終沒變，他覺得自己好像走入了一個迷宮。
他低頭查看手機上的資料，心頭咯噔一下。
那樓，二十年前就拆了！？
閻白默默點頭。
李明眼中愕然，久久散不開，看看手機上的圖紙，又轉頭看看，現在已經變了樣的窗外景色。
良久。
李明深呼吸。
“你剛才，是做了什麼嗎？”
“我關了你的陰陽眼。你之所以能看到的比旁人多，也是因為這個。你串門的那些大爺，也有可能不是人。所以你才能知道那麼多事情。”
看來，鹿悠太過自信，沒有想到閻白會查到這個醫院。周圍的一切完全沒有設防。連李明的窺探在她看來，都是不用顧忌的。
李明默默的壓下自己翻騰的情緒，苦笑的搖搖頭。
“真沒想到，有一天，藝術也會照入生活。那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
“下麵出了點事，你雖然有了編製，但卻沒有上崗，你需要找個時間去參加一下培訓。這中間出的岔子，我會找人去調查清楚。如果你不想做的話，到時候簽個解約合同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