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眼瞼上的睫毛顫了顫,眼珠大約在動。

略略沉默了一會,他開口,淺低的聲音好似氣聲一般。

“真的嗎?”

閻白挑眉。

“你知道原因?”

雲樹身子微不可見的抖了一下,又沉默了一會,點頭,頭也未抬的低聲回答。

“是。在我修煉到走投無路時,有一個神秘人突然出現在我的麵前。他給我了一個功法,說上麵有助我修煉的辦法,用不用看我自己。至於功法是什麼,我想你也能猜到。

我最初也覺得那辦法太過陰毒,但天地間的靈力,還有人類的信仰力日益飛快減少,最後,有的地方甚至沒了。我也沒辦法。為了活下去,我沒得選。”

他按照功法上所教的辦法將抓來的魂魄重新處理了。

最初,他隻是抓一些無法投胎的孤魂野鬼,後麵力量強大後,便對著厲鬼下手了。

再後來,他心中的yuwang越來越大,那些本身就汙穢不堪,洗淨後凝聚不了多少靈力的魂魄,他已經看不上了。漸漸的,他便把注意力轉到了人身上。

這個村子,已經不記得是他禍害過的第幾個村子了。

最初,他本想不想選在此地的。

這地靠佛寺,也算是一個旅遊景點,人來人往間,被發現的風險很大。

但,雲豆卻莫名的很喜歡這裏,撒嬌耍賴的都要留下。

雲樹沒辦法,隻能答應她暫時留下。

誰想,當他抽取了第一個魂魄吸食後,他發現此地的魂魄,不知是不是因靠近佛寺,魂魄都格外好吃。

他一下,就如上了癮般,舍不得,也不想離開。

他甚至瘋狂的想要去出家以後,上山偷和尚的靈魂。

他也確實嚐試過了。

但,佛家之地,又豈是他可以進的?

在行空的帶領下,他嚐試了幾次,都在門口,被佛光給打了出來。

有一次,他還被打散了幾年的功力,他怕了,隻得老實下來。

他將村子改造了一下,在所有村民的魂魄上打下了印記,隻有他可以享用。

但,這個村子隻有這麼大,無法讓他取之不竭,用之不盡。

他思量後,將注意打到了來往的香客上。

他讓行空從寺廟中偷取那靈符,自己造假。

畢竟也是天生地養,承接踏入過修行中的頂仙。那符紙隻要跟著描幾天,也能畫個囫圇。忽悠那些什麼都不動的香客,綽綽有餘。

他甚至還將自己私帶其中。教了幾個香客立他的牌位,頂他,給他香火、供奉。

靠著這幾個手段,他的日子過的愈發滋潤,而且,從未有人來查看過。包括山上的和尚,都沒發覺一點問題。

行空的魂魄早就被他抽了,成為了一個眼線。

山上有什麼風吹草動,他都會知道。

是安樂,讓他喪失了警惕心。

這次栽了,他認了!

這一刻,他甚至還在想,若自己幾天前,接到警示,便帶著雲豆離開,是不是就不會被抓住了。

閻白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冷呲一聲打斷了他“美好”的願望。

“就照你犯下的罪孽,躲的過一時,也躲不過一世。”

雲樹心頭一震,沉默中,頭又低的更甚了,拉長的脖頸在月光下白的反光,隱約還能看到皮膚下的經脈,隱隱好似要斷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