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猶豫著,眼睛悄悄隙開一條縫,躲躲閃閃的偷瞄。
一片空,什麼都沒有。
他又是一愣,睜開眼,眨了眨。
他上上下下、來來回回的把衣櫃看了遍,大有看穿的架勢。
依舊一片空蕩。
他疑惑的轉身走出去,邊走,便忍不住回頭,心裏直犯嘀咕。
“我什麼都沒發現,味道也沒有。”
閻白垂著頭,緩緩點了點頭。
他思考了許久,也沒想到那味道是什麼玩意發出的,隻得暫時放下,輕聲同卞和說了幾個地方,讓他回去再去看看。
眼下,他是不能再進去了。
卞和心中疑惑更甚。
他究竟遇到了什麼,連臥室都不敢再進了?
他暗自嘟囔,腳步也不由慢了下來,目光還忍不住偷瞄閻白。好一會才又進臥室,開始搜查他說的那幾個地方。
翻翻找找,最初什麼發現都沒有。
他想到閻白的行為,便用鑰匙一點一點把牆給挖開了。
最後在床頭那邊的牆裏麵,挖出了幾塊骨頭。
即使隔著手套,卞和心底也能感覺到陣陣寒氣上冒。
他默默撫了撫自己的心口,拿著骨頭出門,將骨頭放在了茶幾上。
閻白聽到他走近的腳步聲,便稍稍揚起了點頭,看著他動作。
“這是在床頭位置找到的。”
閻白看了看骨頭,讓卞和裝起來,帶回去以後化驗。
“還有主臥裏的那一袋內髒,也帶上。”
卞和應下,轉身去收拾。
閻白偏頭,低聲喚了一聲。
“山伯。”
聲音微微有些泛啞。
齊山身子顫顫,僵硬的轉過頭來看向他。雙眼死氣沉沉,情緒冷漠。
閻白:“你,有什麼想法?”
齊山陰沉沉的盯著他看了一會,僵硬的搖頭。
“你直說吧。”
“我想,你心裏也已經有懷疑對象了吧?”
閻白翻出床墊時,齊山的驚訝不似做假,他也是第一次見到。
齊山家中收拾的很幹淨,幾乎可以算得上是一塵不染。包括長久鎖著的兒子的房間。
可以推算,屋中的衛生,都是由他的妻子做的。
那麼,負責更換床單的人,又怎麼會不知床墊的異樣呢?
這是齊山驚訝癱倒的原因。
兩人之前的談話中,齊山一直很維護他的妻子。現在,他隻要想到,家中的一切,包括自己這大半輩子的苦難,都來自於他一直心心念念、愛護的人兒。
一切無異於是五雷轟頂。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哈哈——”
齊山怔愣了許久,忽而癡癡笑了起來。
聲音嘶亮,轉瞬又慢慢弱了下來。再變,“嗚嗚”的哭了。
他抬手蒙住了自己的眼,哭聲低沉沙啞,眼淚一點一點滑落,沁濕了脖頸。
閻白靜默片刻,開口。
“可以和我說說你的妻子嗎?”
齊山頓了一會,才甕聲甕氣的開口。
“我們倆家,是世交,我們倆在娘胎裏就認識了。青梅竹馬。她是一個溫柔的人,連說話,都未大聲過。從認識至今,我從未見她紅過臉,即使再生氣,她都依舊細聲細氣的同你好好說。
有幾次,兒子把她氣的說不出話來,她也是躲著偷偷哭。在人前,她從未失過態。
我右手受傷,右手隻能保證基礎的生活,與廢了沒什麼兩樣。工作上,你也看到了,我並不能賺多少。她的工資,是我的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