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在麵對閻白時,都是差不多的反應,故而到現在,他都還不知道組裏是如此編排他的。
閻白又繞著警示牌周圍的鐵絲網轉了一圈,找到了一些紅色的緞子,下麵還有一些香燃盡後留下的木棍和香灰。都是幹的,應該是雨後燒的。
“這裏找人看過風水?”
卞和走近,就聽他問,愣了一秒,急忙點頭。
“對,請的青陽觀的方明道長。這次出事的修道人中,有一個,就是他的徒弟。”
閻白冷笑一聲,站起身。
“都這樣了,他們竟然還說,是來看風水的?”
清冽空靈的男聲,明明很好聽,卞和卻覺後背一寒,心頭生出幾分不安。
完了完了,大魔王生氣了。
他抿唇,不自覺向後退了幾步,盡可能的遠離眼前人。
“那個,是道協的人說的。”
與我無關。
我什麼都不知道。
別找我!
閻白絲毫不知他的內心戲,隻是問他目擊證人的口供有沒有。
卞和沒有反應。
他等了一會,疑惑的轉眸看去。
卞和站得直挺挺的,眸底蘊著點點難以察覺的害怕,雙眼發直,不知在想什麼。
閻白蹙眉,臉色微微沉下,揚聲喚了他一聲。
卞和受驚,“啊”的驚呼了一聲,就差沒蹦起來了。
閻白眉心的褶皺又深了深,悄悄觀察著他。
“你看到了什麼?”
卞和回神,反應做了自己什麼蠢事,臉色刷的變得十分難看。
“我……我……”
支支吾吾,不知該說什麼。
閻白疑惑又不耐的掃了他一眼,沒有深究。
“目擊者口供。”
“這裏這裏。”
他急忙翻出手機,把自己拍下的口供遞給眼前人。
後腦勺滿是冷汗,風一吹,他又不由打了個冷噤。
照片上的字花裏胡哨的,加上照片分辨率的問題。
閻白看了一會,就覺自己在看天書,無語撇撇嘴。
“帶我去找目擊者。”
卞和疑惑,卻老實的沒問什麼,點點頭,轉身帶路。
桐城的刑警,與閻白合作過幾次,大約都明白他的風格,早就讓目擊者給等著了。
……
“我不知道啊,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我就是一個巡山的!”
巡山員一見閻白,心頭的害怕就突突的朝外冒,身子不停的發抖,如篩糠一般,差點抖了從椅子上摔下去。
卞和見他這樣,眼裏不由帶上了同情的神色,還藏著幾分感同身受。
嗚嗚,終於也有人懂大魔王的恐怖了。
閻白臉色乍然一沉,轉身走了出去。
他在巡山人身上看到點點微弱的金光若隱若現,有時甚至會變成黑色。
這明顯是被人借了勢。
這樣的人身上,前幾世定然都是大善人,才能帶著功德金光轉世。而這樣的人,對於他這樣,重陽轉陰的人,格外敏感。
巡山人未修煉過,因而閻白在他眼中,就如一個滿身戾氣之人。
他的怕,是本能。
但是,這樣的人,怎麼會淪落到這樣的地步?
巡山人皮膚因常年暴曬,黢黑中還泛著一點不正常的紅。那是曬傷後的結果。雙手指節粗大,布著大大小小的傷口。還有他的衣著、身上散出的氣味。無一不在顯示著他生活的清苦、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