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白緩緩抬手,覆上了界碑。
手心接觸的刹那間,他身子不由一顫。
深寒如一道電流,擊入全身。
他即使有了準備,還是被激得全身痙攣了一下,才急急運轉靈力抵抗界碑所給的刺激。
電光火石之間,兩股力量相撞。
在閻白耳邊聽來,雷霆震天。
卻不知,在外界,無一絲動靜。
楚笙所見,隻是閻白雙頰的容色突的紅了,霎那間,如櫻花散落,漫天姿色,觸目驚心。
楚笙微怔,很快發現問題不對,他猶豫的伸手伸手,在糾結,是否要將人拽離。隻是,對界碑天然的敬畏,讓他猶豫著下不去手。
而閻白,則用全身的力量,在與界碑對抗。
他敏銳的察覺,這界碑雖是死物,但內力,封了先人的力量。
不,應該說,有先人,將自己的意誌封入了其中,聯想楚笙之前所說,這恐又是一個野心勃勃之人的算計。
他猜想,界碑與契珠應是一脈相承的。契珠收集的能量,很有可能被界碑接收了。千萬年來,界碑在某人積蓄能量。想來,又有癡心妄想之人,想要借機行事。
所求,一般,不外乎就是長生不老、死而複生之類的。
水月,在三界六道中,算一個世外之地,為天道算計外,正好付了地利一項。
天時與人和,就不知在何時。
若是當下……
閻白心口一凜,腦中不由想到之前大長老所說的“三百年前的族長”。
楚笙在三百年前被人算計,成了一個半人半鮫的怪物,得知了界碑的存在。按此推算在,這玩意的存在,至少在三百年以上。
那麼……
閻白思緒凝沉,周身氣息一轉。
巨大的威壓推著楚笙,被迫向後一退。
他麵色驟變,蹭的抬頭。
頭頂風雲變幻,雲起詭譎,好似有什麼東西,要破壁而出那般。
他心口一縮,尖聲失叫:“閻白,不可!”
男人卻是沒有聽到一般,凜凜氣勢,驀地散出,如箭矢散開,刺入心口。
楚笙頭疼不已,好似下一秒就要爆炸那般,麵色扭曲,漸漸浮上幾分猙獰。
他明顯感覺到身體的變化,像是有兩股力量,在體內互相撕扯,有一瞬,他感覺自己好似要被撕裂成兩半,頭疼欲裂,終是沒有堅持住,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閻白周身,風雲萬變,飛沙走石,天色驟然暗下,風雨欲來間,好似世界末日般。
水月之外,驚濤駭浪,水月之內,地動山搖。
長老會。
“糟糕,有人動了天聖碑。”
大長老不久前,撞上偷溜出去後剛回來的林禾霓。
她身上的氣息糅雜了很多難聞的氣息。
大長老心思飛轉,便猜到她出去,應遇到了那些闖入的人,或者說,她近距離的接觸過。但,不論自己如何詢問,她都堅稱自己誰也沒有遇到。
大長老有心不信,奈何林禾霓不配合。
兩方僵持時,水月突發巨變。
林禾霓看著自己師父麵色巨變,眸中的驚恐忘記掩飾,飛快轉身跑走,根本沒顧忌自己。
她眸光一暗,幾乎是下意識的轉身追上,卻是隱著身影,悄悄跟隨。
她跟出,就見五大長老已經聚齊,五人麵上的臉皆不好。凝重的氣氛,讓她的心,也不由跟了沉了沉。
她疑惑看著他們的動作,想要靠近聽點什麼,卻不想,自己剛一動。
“誰!?”
厲聲的嗬斥,伴著戾氣直擊她麵孔。
林禾霓顧不上其他,急忙出聲應了一聲。
但不想,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她慌亂一個翻滾,試圖想要躲過對方的攻擊,隻是,學藝不精,還是被人打中肩頭,壓不住疼痛,痛呼出聲。
大長老麵色一變,快步衝到她的身邊,將人扶住:“禾霓,你沒事吧?”
林禾霓疼的麵色蒼白,聞言抬頭,有些艱難的朝自己師父笑了笑,剛搖頭,誰想,一下又扯到肩頭。
“嘶——”
大長老麵色又陰了三分,一手撫了撫她肩頭的傷,一手扣了扣脈,發現隻是外傷,悄然鬆了一口氣。
“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誰讓你來偷聽的?”
大長老冷厲的麵色中藏點點陰冷。
林禾霓敏感察覺,心下不由一沉,麵上卻像是什麼都不知一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師父,對不起,我就是有點好奇。水月,這是怎麼了?”
大長老深深看了她一會,仿佛要將她看穿一般。
林禾霓扣在肩頭的手,不自覺收緊了幾分,巨大的疼痛瞬地襲來,讓她麵色更白了三分,她卻咬著唇隱忍,額間冷汗彌補。
須臾。
大長老眸光一閃,輕歎,周身威壓一散,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動作輕柔的將她扶起,招手喚來人,將她送下去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