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白與楚笙動作很快,幾乎是轉瞬間,就躲過重重的守衛來到中心地帶。
而楚念瑾關押點,正好是當初閻白見到契珠處。
他邊行,雙目也邊在留意周圍環境的變化。
這一次,他隱約感覺周身的氣息,較上次,有些許不同。
微妙的感覺,若隱若現,讓人摸不清。
他心思沉下,不由想到楚笙所說的故事。
也許,對方所說才是事實的真相。
但,在證據出現時,他也不過是猜測。
閻白看著周圍來往的守衛,閉眼凝神感受了一下周圍的氣息,很快發現,除了麵上的守衛,還有一些守衛躲在暗處。
如喬陸離所說,越是接近楚念瑾,守衛越是森嚴,完全說的上是似銅牆鐵壁一般的存在。
閻白左右看了看,想要找到喬陸離所說的那條位於監視死角的路,精神高度集中於此時,暫時沒有發現楚笙的異樣。
楚笙在愈接近契珠所在的位置時,身體就愈發不舒服。
最初起反應時,他以為是因自己太過緊張而造成的一些錯覺。可眼下,感覺愈發濃烈,到了他需分力來體內翻騰變化時,他變心知不好,麵色驚變,將要抬手碰閻白,告訴他自己的變化時,就見閻白麵色突的回頭,眼中泛著一點欣喜,抬手指著東南一個方向。
“那邊是喬陸離的生路。最多疾行十分鍾,我們就到楚念瑾關押之地了。”
楚笙呼吸一沉。
十分鍾!
隻要十分鍾!
他隻要再十分鍾,就能見到女兒了!
他心底情緒翻騰,眼眸也不由一亮,將要出口的話,不由自主又咽了回去,眸光耀耀的同閻白點點頭。
閻白頷首,給了一個眼神,先他一步轉身走出。
楚笙調出自己三分之一的靈力壓下體內沸騰的變化,眸光暗斂,快步跟上閻白的動作。
兩人腳下飛快,若有人看到,隻會見一道虛影晃過,如幻覺一般。
閻白腦中描繪著喬陸離所給的地形圖,腳下步伐又穩又快。
大約十分鍾左右,他們看到一個界碑,腳步一停,側身沒入陰影中躲了起來。
“這應就是喬陸離所說的邊界了。”
楚笙聽了閻白的話,不由稍稍直起了一點身子,伸長脖頸去看前方的情況。
空地上,孤零零的立著一個大約半米高的界碑,界麵平整順滑,卻沒有刻一個字。據喬陸離所說,他以前從未見過這樣的界碑,就像是憑空出現一般。
但,楚笙一看,就明白這是什麼了。
一道陰陽交接的分界地。
在他腦中的記憶所記載,跨國這道界,便是陰煞之地,也是鮫人的葬身之處。界碑並不是固定在一地,隻有在祭品被獻祭才會出現。換言之,隻要界碑出現,就會有鮫人被獻祭。
而在水月的族規中,存在著一道隻有長老會才知道的界規——每一次的祭品,就是每一任的族長。
用他們的話解釋,便是享受了多大的便利,便要為水月付出多少。
每一任族長,享受了水月所有的福利。
在楚笙看來,所謂至高無上的權利和資源,更像是在養豬,待膘厚肉肥時,便會被宰殺,成為滋養水月的廢料。
但在那些無知的族人中看來,這卻是無上的榮耀。
閻白敏感察覺到身後人氣息微弱的變化,心尖兒微微一跳,微微側首,低聲詢問:“怎麼了?”
楚笙縮回身子,湊到他的耳邊,將自己所知簡短快速的告知對方。
閻白麵色一沉。腦中思緒糾纏。
楚笙所說,與他之前所訴的故事扣上。
他心底悄然存上一份疑惑,眸光閃閃,麵色不變,微微頷了頷首,低聲道:“我感覺了,這周圍沒有守衛,是否進去?”
若按照他所說,兩人一旦踏入,就會被契珠認為是祭品。到時若計劃出現偏差,他們二人很有可能也被契珠吞噬。
他靜耐,悄悄觀察楚笙的反應。
音落,他就聽楚笙不帶一絲猶豫的點頭道:“我們進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們不進去,便無法將楚念瑾帶出。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白搭。
而且……
他抿抿唇,眼底掠過一抹意味不明的暗芒。
閻白始終盯著他,一瞬抓住他眸底翻滾的暗愫,眸光一閃。
“你有顧慮?”
楚笙抿起的嘴角不由一沉,對上閻白清亮的雙眸,莫名有種被看穿的感覺,心微微一沉。
“我們進去後,想要出來,恐隻有三分可能。”
三分?
閻白挑眉直視他的眼。
直勾勾的目光,好似一抹利刃刺入楚笙的心頭,刺痛陣陣。
他不自覺抬手揪住了心口,巨大的威壓,讓他不自覺動了動嘴,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