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景川卻覺得這是人故意設計的。
從尹東宇的生平來看,他是一個謹小慎微的,任何一件事,在著手去做之前,都必須經過多次的反複實驗,確保在實驗階段的萬無一失才會去落到事出。
這樣的一人,又怎會犯如此粗心大意的錯誤。
這一點上,閻白與景川持相同的意見。
至於尹東義,那是一個意外的發現。
若不看容貌,兄弟倆的背影幾乎是一模一樣。
因此,閻白想要看兩人走路的對比,可惜已經沒了影像資料了。
江燁查到的資料,看起來確實有問題,但依舊不能作為直接證據去看。
景川將資料打印出,同江燁道了一聲“謝謝”便走了。
江燁看著他離開,猶豫了一下,起身快步追了上去。
“我可以和你們一起查這個案子嗎?”
他鼓起勇氣同景川請求。
景川幾乎沒什麼猶豫,就點頭同意了。
江燁的加入,會給他們提供很多便利。以景川當下的人脈,基本處於什麼都做不了的情況。再看閻白樣子,對方很明顯的想當甩手掌櫃。
江燁沒想到會這麼簡單,驚喜道謝。
兩人相諧回了辦公室。
閻白聽到腳步聲,貌似無意般抬眸,淡淡瞟了一眼,又不動聲色的收回了目光。
江燁觸及目光,心頭不由一緊,僵直身子頓住了腳步。
景川見狀,悄悄抿唇笑了笑,抬手捏了捏他的肩頭,算作安慰,將人領到閻白麵前,說了自己的打算。
閻白頭也未抬的點頭應下,一點也不意外他的決定。
景川在前大概猜到閻白應該會同意,才把人帶到他的麵前,心中其實還有幾分忐忑,這見他點頭,不由長舒了一口氣,又轉頭拍了景川一下,小聲將眼下的情況的告知對方。
“這些都是案子的卷宗,你先仔細看看,若有什麼發現,就拿筆記下,然後我們集中討論,想辦法解答。”
江燁懵懵的點頭,連反應的幾乎都沒有,就被人摁住肩頭坐下,開始看卷宗了。
好一會,他才將自己散亂的思緒收攏,集中精神看桌上的東西。
須臾,屋內除了三人淡淡的呼吸聲,再無其他。
閻白整理了一下景川帶來的新資料,又開始了反複看視頻的工作。
白馬過隙,天色悄然暗了下來。
閻白側眸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色,微微怔了一下,抬手輕輕叩了一下桌麵。
“篤”的一聲,餘下兩人都不由驚了一下。
“怎麼了?”
景川一臉茫然抬頭。
閻白指了指窗戶:“晚了,先收工吧。明天去監獄。你們的問題,就留到明天去問當事人吧。”
景川回神,扭了扭已經僵硬的脖子,“咯噠”的聲音,帶起一點疼痛,讓他不由低吟出聲。
“時間過得真快啊。一起吃飯?”
閻白搖頭拒絕了,約好明天見麵的時間,先兩人一步離開。
江燁始終安靜的沒有說話,直到閻白離開,才略帶遲疑的問景川。
“他究竟是什麼人啊?”
景川一臉無辜的聳聳肩:“我也不太清楚。隻是在學校,他算是我的師弟。他是我導師的關門弟子。”
江燁想到季然對閻白的態度,心頭滋味萬千。
“對他斷案的方式,你就不好奇,不奇怪嗎?你不覺得,太過匪夷所思嗎?”
景川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他怎麼可能奇怪?他到現在都還有點接受不了。但,心底再怎麼掙紮,事實就擺在眼前,除了接受,也沒別的辦法了。
他可沒忘閻白曾經說的話。
現在的他,連自己是誰都開始產生懷疑了,混亂的讓他開始認命了。
“別想那麼多了,我們隻需承認他與旁人不同,事情就會變得簡單的多。”
江燁頓了一秒,忍不住歎氣出聲。
“子不語怪力亂神。可眼下這,都是些什麼事啊?”
“其實,你要換個方麵想。”景川見他滿臉的頹然,忍不住出聲安慰了一句:“不管他用什麼方法,能破案不就行了?”
話雖如此,隻是……
江燁猶豫了一會,開口道:“卷宗又該怎麼說呢?又該如何說服法官按照那些神乎其神的證據來給犯人定罪呢?”
景川偏頭,回憶了一下淩城時的案子,略帶了幾分不確定的說:“也許,他判的案子,是不會拿到公眾去審判的。神明已經定了你的罪罰,是不容置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