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潔心口一頓,隻覺頭皮像是被人扯了一把那般,麵上浮起幾分痛苦的神色,徐徐低下頭,蔫巴巴的點點頭。
“我見過她,我記得她。”
輕的幾乎跌入塵埃一般的聲音,讓人幾乎聽不真切。
顧沛然始終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聯係她的口型,判斷出了模糊的話語,說的是什麼。
“是清晨偶爾遇到的嗎?”
保潔頓了頓,抬頭看向他,微微有些混沌的眼眸中閃著點點水光。
“她真的被殺了嗎?真的是她嗎?真的……真的……”
略微急切的聲音,到後,漸漸弱了下來,消散在空氣中。
她有些異樣的反應,讓顧沛然心口未頓,多了幾分計較。
“你認識她。”
低斂的聲音帶著篤定的口氣,滲著幾分逼迫。
眼對麵的人低下頭,躲開了他的直視的目光。
顧沛然沉默,直勾勾的看著眼前人,灼灼的目光如網一般將對方籠罩,連一絲喘息的縫隙都未給對方留。
保潔心口一縮,緊張的連呼吸都忘記了,一瞬間,黑黃的臉頰上翻上幾分紅暈,周身散著局促的氣息。
顧沛然無聲的步步緊逼,讓她感覺心髒都快爆炸了。
她的腦子一片空白,唇瓣下意識的蠕動了兩下,卻是一點聲音都沒發出。
心緒有些急切的人看著她臉上瞬間褪去的血色,心頭一跳,驀地回神。
桌子的對麵的人,隻是一個普通的中年婦女。
他,過激了。
顧沛然低頭輕咳一聲,打破了屋內的僵局,稍稍停頓了一會,又開口放柔了聲音安撫了一下對方的情緒。看著她麵色稍緩,才又開口,將話題轉了回來。
“同誌,你是認識她的,對吧?”
保潔的情緒也平緩了不少,聞言,動作有些遲緩的點點頭。
“我有幾次早晨做衛生的時候,遇到過她。”
低淺的聲音,幾乎如氣聲一般,若不仔細,便會聽不清楚。
顧沛然無聲的吸了一口氣,頷首:“你們有過交集嗎?”
保潔猶豫了一會,麵帶難色的又點了點頭。
“有幾次,她見我一個人提不動垃圾袋,便幫了我。一來二去,我們倆也有了交談。我知道她的名字,蒙芯月。”
也許回憶中有美好的東西,保潔臉上的表情柔了幾分,眼底浮上了點點笑意。
“她同我說,因家中的一些特殊情況,離家出走了。現在在夜場裏賣酒,雖然做事的地點聽起來不太幹淨,但她賺的每一分錢都是幹淨的。她告訴我,她快存夠錢去上學了。到時候,就會離開這個地方,她想學醫,想幫助困難的人,想讓這個世界上,不再有人受病痛的折磨。
這麼好的姑娘,你說,她怎麼可能死呢!?怎麼可能!?為什麼是她!?”
顧沛然心下一沉。
若真如保潔所言,蒙芯月身上的傷,便又有了新的疑點。
“你知道她上班的地方,在哪嗎?”
保潔一頓,愣了愣,徐徐點頭:“就是不遠處,一家叫迷迭的夜場。她曾對我說過,她喜歡迷迭香的香氣,所以選了那家。”
顧沛然點頭,手上不停的見她所說記錄下來。
“你還記得其他事情嗎?比如說,平時有沒有人來找她,還有,她有同你說過什麼人嗎?親人、朋友。”
保潔低頭,又想了想,忽而猛地抬頭,有些激動的說:“我曾經見過一個男孩來找她。男孩長的很帥,笑起來嘴角還有酒窩。當時,芯月臉上笑意也很甜。事後,我好奇的問了一句,她也隻是笑,並沒有告訴我,那男孩是誰。那男孩,會不會是她的對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