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陸離下意識的恭敬的彎腰點頭,回過神來,腰不由僵住,頓了一會才直起身跑回車上,輕輕推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這氣場,還真是……”
他默默的搖頭,連肚子餓都忘記了,扭動鑰匙,繼續出發了。
閻白上車後,將食物和水放在了楚念瑾的身旁。
“吃點東西吧。”
他說話時,目光落在楚念瑾身上,目光中含著幾分溫度,仿佛要將人看穿一般。
楚念瑾從上車開始,就如鴕鳥一般躲避著閻白的目光與詢問,始終沒有抬頭過。
她本以為自己的隱瞞,會讓對方不耐再與自己說話。
可這一次開口,她明顯能聽出對方的聲音……與之前一樣,大約,還比之前更柔三分吧。
她心底一酸,連帶鼻腔也泛起幾分酸澀,眼眶潤了。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楚念瑾伸手,抓住了食物,依舊沒有抬頭。
話語包在口中,嗡嗡的,令人聽的不是很真切。
閻白稍稍低了一點目光,便看到她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一看就是極力忍耐著什麼。
“呼——”
閻白細細的吐了一口心中的濁氣,目光中透著幾分無奈。
“那你想要我怎麼辦?在水月的時候,直接點出,你就是吃人的真凶?恐怕連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吧。”
“你怎麼知道!?”楚念瑾驚的刷的抬頭,愕然的瞪大言看著他。
閻白心底默歎,無奈的搖頭:“我猜的。”
楚念瑾心緒一僵。
“你現在願意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
閻白絲毫沒有發覺,自己對眼前人的耐心,真是好到了極致。
若夜綰綰在,肯定會忍不住吃醋,隨便挪瑜幾句了。
楚念瑾不自覺又攥了攥手,抿唇偏開了頭,沉默。
閻白就愛你裝,以為她不會再開口。思及之前的事情,便決定暫時放過這件事。
不想……
“我,其實……”楚念瑾舔了舔幹涸的唇瓣,有些艱難的開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我在看到屍體的時候,腦中湧出了一些記憶。我那時才知道,原來,自己也是一個吃人的怪物。”
她偏頭,對上閻白的眼眸,勾唇笑了。
眼底的嘲諷,全是給的自己,笑的,比哭的還難看。
閻白默默的看著她,沒有開口。
楚念瑾從她的眼瞳中,看出了一絲安慰,心頭咯噔一下,好像感覺到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她抿抿唇,略顯慌張的偏開了頭,默然的深吸了一口氣,緩了一會才又接著說:“我那會有點失控,也沒有注意到周圍的情況。後來在牢房裏的時候,我嗅到喬陸離身上的味道,又忍不住想要吃東西,才會下口咬了他。我一直在克製的。隻是,關於我殺……傷人的事情,我是真的一點記憶都沒有。”
語速漸漸慢了下來,也多了幾分疑惑。
她想了想,鼓起勇氣轉眸看向閻白:“真的是我嗎?”
為什麼我一點記憶都沒有?
不管她怎麼想,腦中都沒有一絲痕跡。
閻白回眸,對上她水盈盈的眸子,話卡在喉頭一秒,才開口道:“從齒痕上看,確實是你。”
世界上不會有兩個人,擁有完全一模一樣的齒痕。
雖是目測,但閻白也相信自己的判斷。
但楚念瑾的想法,就不一樣了。
“萬一是你看錯了呢?萬一是十分相似的呢?你有做拓印嗎?回去以後,能不能再比對一次?”
比起自己傷人,她更害怕那人跟著自己進了水月。
此刻,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外公不講轉換陣的咒術傳給自己;也終於明白那一句,“你的存在,就是罪孽”,是什麼意思。
她不想,更不願。
眼前人眸中的急切,讓閻白升起了幾分無奈,卻沒有動搖自己的想法。
“我做了拓印,若你不信,回去以後,我會讓人給你做一個比對。還有你的記憶,我覺得,也是被人做過手腳的。”
楚念瑾聽言,不禁有些泄氣。
她低頭思考了一會,喏喏的說:“我的記憶……你以前,遇到過嗎?”
閻白搖頭。
他從夜綰綰那了解過,鮫人的身體結果,與人類的不一樣。故而,大腦若是被人動了手腳,他不一定會解決。
他想回去以後,再找夜綰綰谘詢一下。
還有……
他的手不由揉捏了一下,被自己放在褲兜裏的契珠。
楚念瑾的事情,吸住了他太多的注意力。一時沒有留意,便將契珠帶了出來。
他這會也有點擔心,離了契珠的水月,會變成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