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隻覺周身溫度在刹那間仿佛降到了冰點，心口一縮，體感反應下打了一個哆嗦，有些訕然的點了點頭。
“漁村改建的時候，就把那全部拆了。但因為一些不知名的原因，那最後被擱置的，一直到現在，已經成為一個荒村了。你們是在網上看了視頻，來談探險的嗎？”
說到後麵，他感覺到周身壓力稍稍少了點，話語也順暢了不少。
閻白抓住字眼，疑惑反問：“探險？”
中年人飛快點頭。
“那邊傳說午夜有海妖出現，以歌聲迷惑人心，讓人在神誌不清的時候，將其迷惑進海中吃掉。前兩年那失蹤了很多人，鬧的沸沸揚揚，據說至今沒有找到，屍骨無存。”
海妖？
閻白挑眉，心底滑過一抹異樣的感覺，略略思考了一下問：“您說的那個視頻，是什麼？”
中年人似是這才反應過來，眼前人來的目的，與自己理解的不一樣。
“你們沒看過嗎？那你們來幹嘛？”
一邊問話，手上動作也沒停，從兜裏拿出手機找到了視頻遞給了閻白。
閻白接過，楚念瑾也湊了過來，踮了踮腳尖，從他身後勾著想要去看。
閻白感覺到她的靠近，鼻翼間拂過女孩身上獨特的淡香，如草木一般的冷香，從鼻翼竄過心房，心尖兒不自覺顫了一下，思緒微微頓了一下。還未回神，手上卻是下意識的反手將人一把攬過，困在心口前。
姿勢曖昧不已，氣氛不由凝滯一秒，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閃了閃。
閻白卻宛若未知一般，將人扣在心口前，點開了視頻。
視頻是夜晚拍攝的，大概是用像素不太好的手機拍攝的吧，畫質不太好。
模糊的畫麵，“呼呼”作響的海濤聲中，夾雜了一些“滋滋”的電流聲。
“我們現在位於新遠的那個傳說中鬼村，時間是晚上的十一點五十六分，根據幸存者的描述，海妖會在月圓之夜的零時準時出現。我現在，找了一個海岸的礁石躲著。這個位置，可以很清晰的看到海岸線。”
說話者的呼吸聲很重，聲音中帶著明顯的顫音，即使他很努力的想要鎮定，但依舊遮擋不住心底的恐懼。
閻白看著視頻，腦中模擬對方眼中看到的景致。
視頻前幾分鍾別剪輯過。說話者話剛說完，時間就跳到了午夜零點，閻白聽到了一陣冗長而修遠的鍾聲。
“咚——咚——”的蔓延，聲聲如錘，敲在人的心頭，令看客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鍾聲後，閻白驀地聽到一聲尖銳的叫聲，刺耳而銳利，仿佛要將人的耳朵給刺破一般。
閻白眉心不由一蹙，接著就見視頻出現了晃動，畫質便的更差了，“茲拉茲拉”聲後，忽然出現了三秒了雪花，還未讓人看出個什麼名堂來，就聽到一聲劃破天際的尖叫，慘烈如斯，接著視頻就斷了，像是被從中掐斷一般，斷的莫名其妙。
閻白點了點屏幕，看了一下視頻條：“這，就沒了？”
他清冷的聲音好似按下了某種開關，驀然之間，周圍的嘈雜聲如潮水一般湧來，寂靜的環境又變得鮮活。
中年男人跟著回神，點點頭道：“沒有了。你不覺得，這個很恐怖嗎？”
他看著閻白麵無表情的臉，一時沒忍住，多嘴問了一句。
“畫質太差，除了那段比較詭異的聲音外，整個視頻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你沒有聽到那段歌聲嗎？”中年男人一愣，看向他的眼神變得有些奇怪。
歌聲？
閻白疑惑的皺了皺眉。
他就聽到一聲如彈棉花一般的拉弦聲，哪裏有歌聲？
未等他開口，驀地感覺自己衣袖被人扯了一下。他下意識低頭，對上楚念瑾有些拘謹的目光，繼而聽對方低聲道：“那是鮫人的歌聲，為了驅逐靠近他們領地的人的。隻會將人趕走，不會出現他們所說的那種迷惑人的行為。”
楚念瑾的聲音幾乎接近氣聲，隻有他們兩人可以聽到。
閻白聽了解釋，疑惑更甚。
“可為什麼我聽得，是另外一種聲音？”
他將自己聽到的，描述給了楚念瑾聽。
“那是因為你心智堅定，不易被迷惑，也不易被恐嚇，所以聽到的聲音不對。”
那是鮫人的特殊的技巧，所發出的聲音，都是由聽者自己來辨認的。聽者心中想的是什麼，那麼他聽到的聲音，就是會什麼。
而閻白，他的心大概是空的吧，聽到是鮫人最原本的聲音。
最後的解釋，楚念瑾沒有說，而是咬咬唇，低下了頭，深呼吸壓下自己心中莫名襲來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