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綰綰伸手將他軟綿綿的身子扶正,輕輕應了一聲,又等了一會,見他完全睜開了眼,開口問了一句“醒了麼?”

閻白腦子清醒,想到了昨夜的事情,雙眼驀地一亮,浮上一縷戒備,轉頭看了看周圍,小聲問:“麻麻,沒人再來了嗎?我們安全的嗎?”

夜綰綰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輕聲道:“後麵沒人來過了。”

至於安不安全,她暫時不好說。

她低頭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現在時間是六點五十,窗外的太陽已經衝破雲層,徐徐掛在了天上,秋日清晨的微風帶著絲絲涼意從窗戶縫隙中透入屋內。

閻白清醒後,不由呼了一口,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試探的小聲問道:“我們出去看看?”

夜綰綰點頭。

她在醒來時,就有這個打算了。不過還沒出門,閻白跟著就醒了。

他見對方點頭,驀地就翻身跑了床。

夜綰綰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他輕而快的邁著小短腿跑向房門。

她顧不上其他,急忙也起身跟了上去。

閻白跑到門口,踮起腳尖,剛要開門,就被身後追上來的夜綰綰一把了撈入懷中,略微有些焦急的小聲斥責道:“你那麼著急做什麼?還不知道外麵有沒有東西呢。”

閻白嘟嘟嘴,有些不好意思,討好的笑了笑。

“麻麻,那現在……”

夜綰綰沒等他說完,就把人放下,伸手攬在身後,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安分一點。繼而直起身,深呼吸後取下門上的符紙。

紙落的瞬間,兩人明顯感覺到周圍空氣輕輕一蕩。

夜綰綰眸光一沉,動作迅速攬著閻白向後退了一步,目光冷凝的看著房門。

大概過了十秒,什麼都沒有發生。

夜綰綰的心下一沉,疑惑湧上心頭。

她抿抿唇,回頭用目光示意閻白呆在原地不要動。自己小心翼翼的走到門口,呼吸在不自覺間放輕了許多。

她到了門前,靜立了一會,才緩緩抬手覆在門把手上。

碰上的時候,她沒有感覺任何異樣,稍頓一會後,她淺淺呼了一口氣,眸光一凝,像是下了某種決心一般,刷地打開了門。

第一眼,門外空無一人。

第二眼,目光放長,屋內亦什麼都沒有。

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襲來。

她靜默兩秒,不由鬆了一口氣,剛要把長懸的心放下,就聽一個脆生生的聲音說:“這是什麼?”

夜綰綰微微一愣,低頭看向腿邊的人兒,目光掃過,驀地看到了地上的腳印,心口咯噔一下。

一串清晰的光腳的腳印,從閻白的房門出來,直直的到了房門前,詭異沒有離開的腳印。

夜綰綰下意識的勾腰抱起閻白,向後退了幾步,目光來回的掃了幾遍腳印。

閻白緊緊摟著夜綰綰的脖頸,伸長的小腦袋勾著去看門外的東西。

他就肉眼看到的,覺得那腳印與自己房間裏那個被燒焦的腳印,應該是同一個人的。想到的了的同時,也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夜綰綰。

夜綰綰也隻是看了看,卻也有與閻白一樣的想法。

隻是,那人,昨天為什麼會敲……不,應該說砸門?還有,又為什麼會專門留下這麼一串腳印?對方是怎麼在地底和自家中自由的出入的?

她很確定閻白的房間裏沒有直接的暗道,而且,事實上,對方的每一次出現,她與閻白都沒有真正見到過人。

那人,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昨天的“向君”是人形傀儡。在她看來,是一個完美的傀儡。就是不知,做這個的傀儡師,會不會就是神秘人?

這讓夜綰綰不禁之前有個案子中,她破壞的傀儡,究竟是誰做的?會不會與這人也有關係?

神秘人所留的骨頭,正好是夜綰綰參與過的案子中的被害者的骨頭。

單就這一點,夜綰綰就明白,神秘人已經盯自己很久、很久了。

筆記本上的暗紋,與五年前師兄那出現的棺材上的暗紋一模一樣。

那是淩虛在夜綰綰六歲的時候,一個神秘人贈與的。

這兩人,是否會是同一人?

短短一瞬間,太多的問題湧上夜綰綰腦海,幾欲將她的腦子撐破。

她有些的頭疼的甩了甩腦袋,深呼吸,暫時壓下疑惑,斂了斂心神,彎腰將閻白放下,柔聲對他說:“你在這等我一下,我過去看看。”

音落,閻白毫不猶豫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力氣不小:“不好,要去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