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白嚇的身子一哆嗦,反手緊緊摟住夜綰綰的脖頸,壓低聲音,害怕的叫了一聲“麻麻”。
夜綰綰輕撫了撫他的後背,凝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抬腳靠近房門。
“砰砰”的砸門聲,如重錘一下一下敲在她的心上,心髒緊縮,落腳的頻率壓著砸門的聲音。
她目光落在隨著門動而顫抖的符紙上,一瞬間,腦中劃過千萬種猜測。
身形未至,刹那間,所有的聲音又猛地歸於沉寂。
微風輕揚起發絲,就如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隻餘下兩人淺淡近乎於沒有的呼吸聲。
夜綰綰身子一頓,宛若石化一般一動不動,雙眸一瞬不瞬看著離自己不過一步之遙的房門。
靜立良久,閻白緊張到連呼吸都忘記,小腦袋忽忽有點發暈,不安的收緊了抓著夜綰綰的肩頭的手,白嫩的手背青筋凸起。
夜綰綰吃痛,不由偏頭看向懷中的小人兒。
閻白一張小臉憋氣漲的通紅,瞳光略微散了幾分,好似下一秒就會雙眼一番暈過去那般。
夜綰綰心頭一跳,急忙大力的撫了撫他的後背,低聲喚了幾聲他的名字,試圖舒解他的緊張。
後背微微泛疼的感覺,意外的安撫了閻白的心緒。他拉回飄忽的思緒,身子直了直,湊到夜綰綰的耳邊小聲問:“麻麻,什麼情況?你感覺到了什麼嗎?”
夜綰綰靜默,搖了搖頭,眸光沉沉的看著靜止不動的房門,腦中一片空白。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陷入了靜謐,她感覺不到門外的是什麼,甚至可以說,她覺得門外什麼都沒有。
那麼,剛才那劇烈的敲門聲,又是什麼?
屋外的結界已經完全解開,任何東西都可以進來。
夜綰綰抿抿唇,眸光一閃,忽而抱著閻白,轉身回到床邊。她彎腰將閻白放在床上後,拿起自己的包,掏出一些符紙和瓷瓶。
將符紙貼在床邊,動作熟練而迅速的在床邊做了一個結界,繼而翻身上床,伸手將夜綰綰摟入懷中。
閻白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的動作,待自己被抱住的時候,小聲問道:“麻麻,我們不管屋外的東西了嗎?”
夜綰綰下巴抵在他的頭頂,輕輕點點頭。
從閻烈失蹤開始,前路陷入了未知,一種從未有過的危機感縈繞在夜綰綰的全身。神秘人的套路,讓她明知是坑,也不得不跳進去,完全斷了她的後路。
過多的未知,讓她不敢輕舉妄動。
她現在想的很簡單。
她不知道屋外有什麼,與其冒著被算計的危機走出去,不如以守為攻,在最大限度保證自己與閻白的安全前提下,看對方想做什麼。
閻白有些緊張的摟緊了夜綰綰的腰,下唇瓣被咬的殷紅,放輕了自己的呼吸,低語道:“麻麻,會不會抓走霸覇的壞蛋,又來抓我們了?”
夜綰綰搖頭。
她不知道,對於門外的有什麼、是什麼,她一無所知。
但……
“睡吧,不管是什麼,明天就知道了。”
她手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撫著閻白的後背。
小家夥埋在她的懷中,一呼一吸間全是她的氣息,漸漸的,躁動不安的被撫平,加上年紀小心大,真的沒一會就睡著了。
夜綰綰耳邊聽著他舒緩平穩的呼吸聲,心跳也跟著漸漸變得平順。
她抱著閻白,雙眸始終盯著房門上的符紙,直到累極,才倒頭緩緩睡去。
而門外,在她睡著好,那個站了許久的人,悄然轉身離去。
若不是之前的敲門聲還留在兩人的心頭,此時屋內平靜的氣息,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是日。
窗外第一縷陽光打在屋內的同時,夜綰綰刷地睜開了眼,清亮的眼眸看不出一絲睡意,而如一夜未眠那般泛著點點紅色的血絲。
她第一眼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小家夥,起伏平穩的胸口說明對方還在熟睡。
她移開目光,轉了轉眼睛,觀察了一下房間。
床邊的符紙保持著最初的模樣,門上的符紙,也牢牢貼著,耳邊隻留下了閻白的呼吸聲。
一切寧靜。
夜綰綰蹙了蹙眉,隻覺暗潮湧動。
她小心翼翼抽出手,想要下床去看一眼。
不想,她剛一動,就把懷中的小人兒給弄醒了。
“唔——”
一聲低吟,如摁下了電源,讓她驀地停下了動作。
她不自覺屏住呼吸低頭看去。
閻白小手一伸開,蹬了蹬腿,揉著眼小聲喃喃叫了一聲“麻麻”
夜綰綰呼吸輕輕一鬆,低聲應了一句。
閻白有些迷瞪的睜開眼,在她肚子上蹭了蹭,糯糯的又叫了一聲“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