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敲門聲有猶如扯斷電源的手,屋內的聲音在瞬間戛然而止。

夜綰綰低頭默數兩個數,聽到“哢嗒”一聲,眼前的門緩緩打開。

她抬眸,對上杜暢的目光,就見對方目色一呆,稍稍愣了一會,才略顯不自在的牽唇同自己笑了笑。

“夜小姐。”

夜綰綰微笑點點頭,“我有事找龍局,他……”

“醒著的,請進吧。”

杜暢不等她說完,略顯焦急的開口打斷了她的話語,側身給讓開了一條道。

夜綰綰不經意的一瞥,剛好看到他好像長長舒了一口氣的表情,忍俊不禁,輕聲道了一句“謝謝”,抱著木盒側過他的身子走了進去。

龍鍇看到她進門,眸中掠過一抹驚訝,很快恢複沉靜。

“龍叔叔。”

夜綰綰禮貌喚了一聲。

龍鍇不自覺直了直腰背,對她點點頭,應聲道:“是杜暢告訴你的?”

夜綰綰頷首。不等自己開口,就又聽他說:“閻烈怎麼樣了?”

“隻是失血過多,好好修養即可,沒有什麼大問題。我來,除了看看您以外,主要是把這個給您看看。”

龍鍇從她進門的瞬間,就將目光落在了她懷中的木盒上。

他聽杜暢說過案子最後的解決,驚愕、難以置信渡過後,隻剩下滿心的唏噓。

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以為忠心報國的人,最後會是如此的下場。

他猶豫的目光直愣愣的盯著夜綰綰懷中的木盒,始終沒有抬手。

夜綰綰手端了一會,見對方好像沒有要接受的打算,不禁有些奇怪。

“龍叔叔,你不看嗎?”她稍作遲疑,開口詢問。

清靈的聲音如一隻大手,驀然間將龍鍇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龍鍇抬眸,略略勾了勾唇,有些牽強的笑了笑,輕輕搖頭:“不看了,不看了。”

聲音漸漸氣弱,透著深深的無可奈何。

夜綰綰怔了幾秒,心思一轉,明白了他的意思,便點點頭,收回了手。

“您也不要太過難過,人心,本就是一個無法計算的事情。”

龍鍇頓了一下,反應過來她是在安慰自己,嘴角的笑意不由深了幾分,“嗯嗯”兩聲點頭道:“你放心,我沒事。事情已經結束了,不論原因是什麼,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了。我不會再去追究了。”

死了的人,已經死了,活著的人,還要繼續活著。

夜綰綰見他眼中的通達不似作偽,心也跟著放了下來,悠然的點點頭,應和他的話語。

龍鍇笑了笑,轉了話題。

“對了,我有件事,想同你說。”

夜綰綰偏頭看向他,見他臉上的神色稍稍變了一下,隱約間,好似帶了一點尷尬的神色。

“嗯,什麼事呀?”

龍鍇扭身,摸索著從枕頭下拿出了一個不大的、方形的、黃色的,好像紙片一般東西。

夜綰綰瞟了一角,就認出那是自己給他的護身符。

龍鍇拿出護身符後,我在手心中摩挲了一下,眸中神色複雜萬千,頓了一會,才滿眼不好意思的的將東西遞到了夜綰綰的麵前。

“這個,似乎不一樣了。”

夜綰綰低頭,一眼就看到了上麵朱砂的畫的符咒出現了斑斑點點的裂痕,明顯是替人擋了災的樣子。

“龍叔叔,應該還有一個吧?”

她接過護身符,輕聲反問。

杜暢描述過龍鍇車禍的情況,一個護身符且護不住,更別說,現在這個護身符隻是裂了符咒圖案。

龍鍇聽出她話語中肯定的語氣,眸光一閃,點點頭:“另外一個,變成了灰燼。我醒來後看了一眼,沒有注意,被我妻子丟了。”

夜綰綰隻是想要確定一下自己猜測,聽言不在意的點點頭,反手收起了已經毀了的符籙,“我明天再給您送一個過來。”

她算到龍鍇家有三人,之前給了三個。沒想到,龍鍇自己身上就帶了兩個。

“這世界上,真的有鬼神一說嗎?”

這個問題龍鍇猶豫了許久,才從口中憋出。

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不斷衝擊著他的認知。即使在心中不停的重複、否認,事實都一一擺在了他的麵前,無從否認。

“信則有,不信則無。您也不用太過在意。”

夜綰綰輕描淡寫的答了一句。

龍鍇一怔,靜靜的思考了一會,輕笑出聲,略微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對對對,是我狹隘了,是我狹隘了。”

夜綰綰淡淡笑了一下,沒有接話。

須臾。

龍鍇也不再計較這個問題,轉了話題。

兩人寒暄了幾句後,夜綰綰開口問了一下城西的老城牆和朗姆山的問題。

龍鍇好奇她為什麼會對這兩個地方感興趣。

這兩個地方,不是什麼旅遊聖地,本地人也不愛去,外地人,也不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