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杜法醫,救命啊!殺人了!”

醫生一看到杜暢,立馬響起了殺豬一般的叫聲。

杜暢壓下眸中的疑惑,沉了沉臉,快步走到夜綰綰的身邊,抬手想要去抓她的手。

夜綰綰身形極快,一個側身躲開了他的動作,同時,稍稍用了點力,將醫生向上提了提。

她的身高不夠,醫生被拎著,隻是腳尖微微踮了起來。

就這點零點幾個公分的距離,也足夠將醫生嚇得魂飛魄散。

“啊啊啊!你要做什麼?我告訴你,我們這可是刑偵局的附屬醫院,你犯事根本跑不掉的!杜法醫,救救我啊救救我啊!”

拉嗓子一般的聲音,尖利而刺耳,擾得屋外幾公裏的距離都能聽到他的哀嚎聲。

杜暢被嚷的煩躁不已,很想給醫生一嘴巴子讓他安靜一點。眼下情況卻不允許。

他蹙了蹙眉,咬牙深吸了一口氣,轉頭輕柔的喚了夜綰綰兩聲。

夜綰綰側眸,冷漠瞥了他一眼。

杜暢隻覺心底一寒,情不自禁打了一個寒噤,咽了一口口水,語氣中不由自主又帶上了三分退讓。

“夜小姐,他是醫生,您先將他放開,給閻隊先看看?其他的事情,等安頓好閻隊再說,好嗎?我們不能耽誤閻隊的治療。”

“治療什麼!?不能治療!他們是反動分子,必須抓去關了!”

還不等夜綰綰有反應,醫生就先“哇哇”的叫了起來。

杜暢一聽,想也不想,一躍而起,抬手捂住了他的嘴,朝著夜綰綰急忙道歉。

“我去重新找個醫生來給閻隊看,您先放人,好不好?”

夜綰綰緩緩偏頭,目光直直的看向杜暢。

沉冷的眸中,宛若一汪深潭,無波無瀾。

杜暢猶覺一隻大手扣住了自己的脖頸,無意識的張了張嘴,卻是連一聲嗚咽都發不出來。

那一瞬,他感覺自己仿佛被凍住了一般,呆滯著看著,眼前卻是一片漆黑,一瞬,什麼都沒有知覺了。

夜綰綰嫌手上扣著的人聒噪,將人放下,鬆手的瞬間,手腕一轉,敲在他的頸後。

醫生一直在叫嚷的聲音,驀然間像是被拔掉電源的收音機,戛然而止。下一瞬,如麵條一般,彎彎扭扭的倒在了地上。

夜綰綰無動於衷,連多餘的眼神都沒給一個,沉聲道:“去叫醫生。”

一瞬,屋內像是突然有了空氣一般,杜暢和護士驀地回神。

杜暢“噔噔”向後退了兩步,連連點頭,說了一句“稍等”,踉踉蹌蹌的跑走。

護士滿目驚恐的看著夜綰綰,身子僵直一動不動,甚至連呼吸都忘記了。

夜綰綰沒有理會,腦子有些反應不過來,立在原地,一時不知該做什麼,懵了兩秒。

忽而,她手心一暖。

夜綰綰心口跳了跳,下意識的偏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被一隻小小的手,緊緊的握住。她微微一怔,目光順著手的方向向下,對上閻白濕漉漉的雙眼。

“麻麻。”

閻白小聲喚了一句。軟糯糯的聲音中透著一點恐懼,濕漉漉的眸中閃著一絲不安。

夜綰綰喉頭一哽,心髒像是被一隻大手緊緊揪住,呼吸凝了凝。她回過神來,急急彎腰將人抱了起來,輕輕親了一口他的臉頰:“白白,對不起,媽媽嚇到你了。”

閻白小聲哼唧了一聲,反手摟住了她的脖頸,貼著她的臉頰蹭了蹭,“麻麻,我沒事。你好好的,我就沒事。”

夜綰綰心中輕歎一聲,輕輕扶著他的後背,抱著人走到病床邊坐下,一手緊緊摟著懷中的小人兒,一手緊緊抓著閻烈的手,沉默著。

杜暢動作很快,離開沒多久,就帶著一個老醫生回來了。

這一次,他們誰也沒有廢話。

醫生進門,就繞過夜綰綰,到病床的那邊給閻烈做了一個簡單的檢查,開了兩個單子讓護士領著人去檢查。

杜暢帶醫生來時,還把護士長給叫來了。

醫生的檢查單下來了,護士長就來與夜綰綰商量,要帶閻烈去檢查。

剛才的事情,她雖然隻看了一個尾巴,但對於這件事,她心裏也有計較。

不過就是焦急的傷者家屬和一個自以為是的醫生之間發生的摩擦。

這樣的事情,她處理的多了。

護士長進門時,就喊來兩個男護士把躺在地上的醫生給帶了出去。等醫生檢查完畢後,她也放柔了聲音,同傷者家屬說檢查的事情。

夜綰綰要求並不多,隻要醫生用心給閻烈看傷即可。因而這會聽了護士長的話,什麼話都沒多說,起身就同她一起離開。

一係列檢查下來,花費了不少的時間。

老醫生看到檢查報告的時候,嚇了一跳。

情況有點不對勁。

他猶豫的看了一眼報告,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桌前坐著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