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白站在她的身邊,在煙塵散去的時候,忽然感到一股強風吹向自己。要不是他反應快,一把揪住了夜綰綰的褲子,這會估計都被吹跑了。
與之同時,十八張符籙忽而爆了兩張,在眨眼間化作了灰塵。
夜綰綰的凝眸,心下一沉。
“你看到了嗎?”
閻白搖頭。他隻有感覺,卻是什麼看到。他略作沉吟,思考了一下,隻覺這感覺很陌生、奇怪:“太快了,我什麼都沒有看清。但是打在臉上的那感覺,很不好。”
夜綰綰沉眸,拿出兩張符籙,將爆掉的缺口補上。
牧奕翰在看到火焰熄滅後走了過來,見狀忍不住開口道:“事情解決了嗎?”
他說著,目光不經意瞥了一眼湖心,驀地又是一驚。
“這……”
夜綰綰麵色冷然,沉默了幾秒,幽幽道:“這件事,可能暫時解決了。隻是未來,會不會有後遺症,這會還不好說。”
牧奕翰的臉色,隨著她的話語沉了不少。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一碼事歸一碼事。你給我找個紙筆和畫板來吧,我要把這裏的東西畫下來,好好研究一下。白山回來了嗎?”
“打過電話了,在路上,估計下午兩點左右就到了。”
牧奕翰回答後,見她點點頭沒有再多言,便去給她找紙筆和畫板了。
隻是他走遠了好一會,腦中卻依舊在不停的回放著自己剛才看到的畫麵。
湖底不堆滿了人,卻又不是簡單的屍體堆,而是手拉手、頭頂頭,擺成了一個巨大的原型,中間似乎還有一些交叉線。
他雖然懂的不多,卻也看得出,那是用人擺成的一個陣法。
他隻覺自己後腦勺的頭發像是被人用力拉扯了一般,突突直跳,疼的幾乎快不能思考了。
接下來要做什麼,他已經完全不敢去思考了。
這恐怕是他這幾年來,接手的,最大的案子了。
他無聲的咬咬牙,甩甩頭,希翼將那些亂七八糟的畫麵甩出腦海,快步離開了。
夜綰綰則是過了震驚後,麵色和心裏都沒有多少變化了。
她靜靜的打量著湖底的東西。
看了一會,她不得不承認,做一切的人,是個天才。至少,讓她來,她是做不出來的。
在煙霧散開後一會,孫梓晨的魂魄漸漸顯形,出現在了夜綰綰的麵前。
夜綰綰在看到他的時候,瞳孔一震,帶著些許驚訝的說:“你竟然將那些魂魄都融合了,養出了魂火。”
是的,孫梓晨魂魄的不同一般死後立體的魂魄,他已經沒有了自己原本的樣子,而是變成一團藍色的火焰。
魂火,是鬼修一個終極追求,若養成了魂火,惡鬼、厲鬼可隨意吞吃,用來增加的修為,又不會違背天道。是所有鬼修中人魂牽夢縈的事情,現在竟然讓他見到了。
魂火抖了抖,似乎在同她說什麼,不過她聽不懂。
“麻麻,他說,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變成這樣的。反正在桎梏解開後,他就變成這樣了。”
夜綰綰挑眉,低頭看了看自己腿邊的小家夥,“你剛才同他交流的時候,他也是這個樣子的嗎?”
閻白“嗯嗯”的點頭:“就我最初見他的時候,他變了個臉給我看。我才知道他是那個受害者。後麵他知道我了解他的身份後,就一直是這個樣子了。”
閻白從小就與這些火係的東西比較親近。讓她和閻烈都很不理解。
他們倆人,一人屬水,一人屬金,最後生出來的崽竟然屬火,是誰也沒有想到的。
夜綰綰沉吟片刻,略作思量道:“你問問他,願不願意跟著你?若他不願,我就要讓罌玨上來把他帶回地府了。若是一個無主的魂火,很容易被人覬覦,以後還不知道會發生事情。”
閻白愣了一下,驚嚇的叫了出來:“我可以不它留在身邊?”
“嗯。它和你體內的九幽鬼火,係一脈而生。我想,你留下,它倆是可以共生的。不過,也要它同意。你也需要將兩者融合一下。這也不是一個小工程。”
即使閻白才兩歲多,夜綰綰也從不把他當孩子看。
閻白興奮的點點頭:“沒事,隻要它同意,我會有辦法,讓它們融合的!”
他說完,夜綰綰就見他仰頭,嘰嘰喳喳的同魂火商量著。語速有點過快,她沒怎麼聽清。不過沒一會,她就看到魂火落在了閻白的肩頭,用行動表示了自己的答案。
夜綰綰失笑搖搖頭,心道:“這孩子的境遇,可比當年的自己的好多了。這恐怕才是真正應天地運氣而孕育而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