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普一打開,鹿鳴就覺一陣利風朝自己刮來。

他下意識的轉動身子,側身躲了一下。下一瞬,耳邊“砰”的一聲,他一怔,低頭看去,是一個枕頭。

不等他回神,又飛來一個。

他反應還算不錯,刷地抬手接住了。

“你怎麼現在才回來!?你看看耽誤了多久!?你是想要我被餓死嗎?你怎麼那麼沒用!?不如死了算了。”

鹿鳴低頭,疲憊的歎了一口氣,向後退了一步,把路讓開來了。

宋又秋推著顧琅走了進去。

“林城,你這脾氣,可真不小呀。”

顧琅沉冷的聲音,猶如冬日刺骨的寒風,凜凜而過。

一瞬,隻覺屋內溫度驟降。

林城麵上的猙獰還未收起,眸色變了變,安靜了一秒。

顧琅冷眼與之對視,好像從對方眼中捕捉到了一絲疑惑,似是不知自己是誰。

他心底浮起點點疑惑,剛要開口詢問,就聽對方偏開頭,拉著嗓子衝著鹿鳴吼去:“你還在那發什麼呆!?你以為找一個人來誠撐腰,我就不會拿你怎麼樣了?我告訴你,我醒來見到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人,就是你,你以為你可以不用負責?”

顧琅聞言,心中異樣的感覺愈濃,麵色微變,沉聲道:“你不是認識我?”

林城微怔,將目光轉向顧琅,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忽而像是有點感覺一般,冷呲一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這家夥的師父。”

這家夥的師父?

奇怪的代名詞,讓在場的人心頭皆是一跳。

顧琅這會再不想承認,也必須認了。

林城真的如鹿鳴所說,被什麼東西附身了。

他不再理會對方,回眸對宋又秋說:“給閻烈打電話吧。”

閻烈?

一直低頭當木樁的鹿鳴聽到這個名字,一下蹦了起來。

“老大回來了?”

宋又秋點了點頭,算做回應,拿出手機給閻烈打去電話。

閻烈與夜綰綰這會正在家中,準備收拾一下去超市買點東西。

他們都是剛剛才回來,家裏缺的東西很多。

前麵兩天,閻烈還沒有回來,夜綰綰和閻白也就將就住一下。

閻烈接完電話,臉色沉了不少。

夜綰綰見狀,不禁疑惑,詢問他怎麼了。

閻烈將宋又秋所說的情況告知對方。

夜綰綰挑眉:“附身?”

閻烈頷首:“按照他們的看到的的情況,覺得這個可能性最大。”

“可是,若林城真像他們說的那樣,你不覺得,他太有活力了一定嗎?單單就是他折騰人的那個樣子,就不像是普通的鬼上身。”

閻烈又何嚐不知。

上一次見附身的人,就如一個會說話的木偶一般,木訥、呆滯,就會重複幾句話。

“所以,現在就更應該去看看了。”

夜綰綰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她低頭看向自己腿邊的小家夥;“你是跟我們去,還是在家玩?”

說完,不等閻白回答,她眸光閃了閃,輕歎一聲道:“算了,你還是跟我去吧。現在不把你放在眼皮子底下,我是一點也不放心。”

閻白聽言,有些不高興的撅了撅嘴:“你怎麼就這麼不相信我呢?我都答應你了,會乖乖聽話的,你怎麼就不給我選擇的權利呢?”

“對於一個慣犯,我還是按照我自己的想法來吧。”夜綰綰毫不留情的說著,彎腰將人抱起。

閻白不服氣的哼唧了一聲,手卻是很乖的抱住了她脖頸:“你這樣的不信任,是會失去我的!”

他鼓起雙頰,氣呼呼的看著夜綰綰,大眼瞪圓,試圖表現出一個“我現在很生氣”的表情,不想,肉乎乎的小臉一鼓,五官皺在了一起,看起來像個小老頭一般。

夜綰綰見狀,隻覺醜萌醜萌的,嘴角情不自禁滑過一抹笑意,抬手揉了揉他的頭頂:“好了,別裝怪了。我們趕時間。”

閻烈在門口等著,在夜綰綰走過來時,順手從她懷中接過了閻白,立在一旁夜綰綰穿鞋。

夜綰綰彎腰穿好鞋後,身子才起到一般,手就被閻烈牽住了。

他眸中閃過一抹淡淡的笑意,起身跟著對方的步伐,快步離開。

醫院。

林城在聽到“閻烈”兩個字後,突然安靜下來了。

鹿鳴沉浸在閻烈歸來的喜悅中,一時沒有注意到他異樣。

顧琅則不同。

他在宋又秋掛斷電話後,就用眼神示意宋又秋看林城。

這會的林城,正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整個人十分安靜。

他隻覺,空氣中悄然浮起了些許詭異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