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閻白。
閻烈無奈的點點頭,將手放下,接起電話。
“爸爸!”
他還沒有開口,閻白那極具穿透性的小奶音穿破聽筒,直衝而來。
他不由癟癟嘴,將手機移開了一點,來保護自己的耳朵。
閻白不知,還在那邊激動的叫著他,叫了幾聲沒人回應後,又開是叫“麻麻”了。
閻烈將手機拉的有點遠,眼中的嫌棄,絲毫不帶掩飾。
夜綰綰耳邊回蕩著閻白的叫嚷聲,連屋裏的警員都忍不住投來了注目的目光。
夜綰綰受不了,默默對閻烈翻了一個白眼,蹦起來從他手中奪過手機,打開免提,沉聲對閻白說了一句“我在,別嚎了,有事說事”。
電話那端的小家夥,立馬安靜了,嘻嘻笑了一聲,軟糯軟糯叫了一聲“麻麻”,神秘兮兮的說:“你猜我發現了什麼?”
夜綰綰眉心微微一蹙,有些無奈的問道:“你發現了什麼?”
“我想,我找到了你們一直在找的,那個叫孫梓晨人的屍體。”
奶聲奶氣的說出的話語,無異於一個深水炸彈炸響在眾人耳邊。
夜綰綰愣了幾秒,抬眸看向有閻烈,緊蹙的秀眉下,眸光暗沉。
閻烈眸中漾著一層訝然與疑惑。
“你在哪裏?”
“我在那個護城河邊上的人工湖。”
夜綰綰閉了閉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著自己心頭快要彭勇的怒火,幽幽道:“閻白,若我沒有記錯,我說過,讓你不要亂跑。所以你可以給我解釋一下,你現在為什麼會在那嗎?”
她說著,手上比了比動作示意閻烈去拿車鑰匙,人先他一步走出了辦公室。
“我本來是要打車回家的。但是上車後,忽然聽到一個聲音再叫我,讓我來這邊我,我就給司機蜀黍說了,改了個方向。然後現在就在這了。”
“你聽到了一個聲音?”夜綰綰心口一緊,不安驀地浮上心口。
閻白是她和閻烈的結合,生下來就比不同於一般人,身體裏蘊含的能量,甚至高於她和閻烈。
罌玨說,閻白是為了天下而生的。現在看不出什麼不同,但隨著他的成長,總會有特別的地方出現的。
罌玨在閻白出生的時候,就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力量似乎被抽走了一部分。
夜綰綰一直不相信閻白會有什麼不同。
閻烈身上的神根未回,她重塑魂魄後,也隻一個普通人,加之閻白從出生到現在,所有的成長軌跡,都與人世間普通的孩子一樣。
但是現在,她在聽了閻白的話後,腦中驀地就回想起了罌玨所說的話了。
夜綰綰臉色變了變:“你現在一個人在那?”
閻白聽出她聲音中情緒的變化,以為她不生氣了,音調一下又提了起來:“我和小黑,還有那個人的魂魄在一起。”
夜綰綰腳步一頓,怔愣好一會,有些不敢相信的問:“你說,還有誰?”
“孫梓晨的魂魄。他說他叫孫梓晨。”
“你在那等著,離人工湖遠一點,我馬上過去。”
閻烈一直亦步亦趨的跟在夜綰綰身後,見她掛了電話,便出聲詢問:“出事了?”
夜綰綰搖搖頭,又頓了一下,改成了點頭。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白白說他見到了孫梓晨的魂魄。”
“孫梓晨的魂魄!?”
閻烈小小驚了一下,眸中拂過一抹複雜的神色,嘴動了動,想說什麼,最後卻還是化作一聲歎息,伸手牽住她的手,加快的步伐:“先別多想,我們過去再說。”
夜綰綰也感覺到他一瞬情緒的變化,心底的不安更甚,麵上卻是無聲的點了點頭,跟上他的步伐離開。
兩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之前出事的公園。
案子未破,加之是溺水,人工湖周圍圍上的警戒線並沒有撤掉。
閻白正在人工湖不遠處的秋千上,悠然自在的搖著,兩條小胖腿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著。時不時的偏頭,不知在同誰說著點什麼。
若有路人看到,肯定會覺得這小孩有毛病。
兩人到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景象。
夜綰綰隻覺心頭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蹭的一下又冒了起來。
她三步並作兩步快步衝到閻白的身邊,以迅雷之勢,伸手一把掐住了他的耳朵:“小崽子,你膽肥了?敢自己一個人跑這麼遠的地方來了?是不是手裏有點錢,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哎喲——麻麻!”閻白吃痛,從秋千上一躍而下,蹦躂著試圖掙脫她的“魔爪”,不停叫喚著:“麻麻,我沒有自己來啊,小黑陪著我呢!事急從權,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夜綰綰長長吐了一口氣,鬆開手,小臉氣成了包子,鼓囊囊的,一臉“我不想同你說話”的表情,瞪了他一眼偏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