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綰綰回神,烏溜溜的眸子泛著淡淡的幽光,一瞬不瞬的看著眼前人,略微有些發白的雙唇,無意識的顫了顫,低聲喏喏道:“閻烈,我最後的一魂一魄,被鎖在了陰司門後。”

閻烈眸光一暗,瞳孔深處漾著疑惑與震驚,似乎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夜綰綰不由自主勾起嘴角,泛過一抹苦澀的笑意。

“罌玨騙我打開門後,我一時不察,被陰氣所傷,魂根不穩。那個時候,我已經發覺不對勁了,本想逃跑,在他還沒有破除自己身上的禁錮前,將大門關上。奈何,終究是慢了一步。他為了不讓我及時跑去報信,直接打散了我的一魂一魄。”

閻烈深邃的眸中忽地泛起一層薄霧,周身如被寒冰籠罩,令人膽栗。

散魂好痛之痛,好比將人刮骨抽筋。

罌玨他竟然敢……

“你的一魂一魄竟是被他打散的!?”

他恢複記憶後,一直想不通,為什麼夜綰綰最後的一魂一魄會被封印在地府之中。

而且,若夜綰綰不說,他更不會想到,夜綰綰的最後一魂一魄,竟然被鎖在了陰司之中。

夜綰綰看著閻烈眼眸深處的震怒,身體情不自禁的一抖。

她手腕一轉,覆上了對方的手背,不由放輕了聲音:“你不要生氣,這不過,也是我自找的。”

閻烈輕歎一聲,輕輕拍了拍她的頭:“這又怎麼會是你的錯呢?”

閻烈眸光一閃,目光散了幾分,幽幽的看著遠處,心中黙道:“若你有錯,那將他創超出來的我,就犯了十惡不赦的錯誤了。”

是的,罌玨同閻烈,本就是同根同生。

不過一正一邪罷了。

罌玨可以說是集閻烈心中惡念所生。

在常年不見天日的地府之中,又能有幾個人,心中是沒有陰邪的。

當初,他之所以可以飛升,就是因為他將心中所有的惡念都驅逐了。

而他沒有想到的是,靈力高深的他,惡念竟然也同他的靈力一般,強大不已,在抽離之時,幻化成型。

那時的他,並沒有能力,將對方徹底消滅。

萬般無奈之下,他隻得將其鎮壓禁錮,在鎖陣之上,修建了陰司,以鬼界三陰最厲之鬼看管。

萬年之後,結界鬆動。

他有預料,卻還沒有來得及想到加固之法,就被當年的夜綰綰一個意外給打開了陰司大門,將其放走。

他也受到懲罰,被判入輪回,直至今日。

夜綰綰不自覺在他心口蹭了蹭,略帶些許擔心的問:“現在該怎麼辦?”

陰司的建造,本就是為了鎮壓罌玨。陰司無魂,便會發生震動,影響地府安穩,若強製將夜綰綰的魂抽出,而沒有丟一個魂進去的話,會出事的。

眼裂又何嚐不懂她的擔憂。

他抬手輕輕撫了撫懷中人的後腦勺,聲音中充滿了滿滿的無奈,更多的是愧疚:“眼下,隻能先將罌玨抓回,才能將你的一魂一魄帶回了。”

夜綰綰輕輕掙了掙身子,從他懷中立直了身子,漆黑的眸子亮著熠熠的光耀,滿是堅定:“我相信,你一點可以將罌玨抓回的。”

閻烈略微有些苦澀的扯了扯嘴角。

三百年了,罌玨整整藏了三百年,無跡可尋。

他深呼吸,將心中那一抹擔憂壓下,輕勾嘴角,給了夜綰綰一個安心的淡笑:“你想逛一逛這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