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櫟，你感覺到了什麼？”
沒有恢複靈力的夜綰綰，此時就像是夜盲症患者一般，一切判斷隻能靠感覺。
這讓她感覺很不爽。
榮櫟的反應，明顯給了她線索與依據。
榮櫟沉默了一下，小小的身板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顫，聲音也變得很不穩。
“我在這，感受不到一定其他鬼的氣息。我們離開的時候，這裏都還有鬼的。我還有一個熟……也不算，應該是認識的鬼在這。第一次是他幫我躲掉了門嘉瑞的抓捕。他留了氣在我身上的。說隻要我回來，他能感覺到我，我也能感覺到他。”
他頓了一下，本不會有什麼特別感覺的喉頭，此時卻是像是一條離了水魚那般，不斷吞咽，愈發覺得口渴不已。
須臾，他吸了吸鼻子，略帶彷徨的說：“可是現在，我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氣息，他也沒有出現。你說……”
榮櫟偏頭，眸中的驚恐終於還是掩不住，瞪大了眼珠看著夜綰綰。
夜綰綰見狀，心也不由跟著沉了沉。
她抿抿唇，一時不知該怎麼接他的話。
這一次的情況，實在太過詭異了。
她上次，明明已經分了門嘉瑞的魂魄。在新的鬼差來處理這件事之前，這裏應該堆滿了鬼魂才對。
可是眼下……
夜綰綰不由歎了一口氣，“罷了，還是找小黑來看一下吧。”
榮櫟在她口中聽到一個陌生的名字，有些的好奇的問了一嘴：“小黑是誰？你還養了別的鬼？那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見到過他？連氣都沒有感覺到過。你是散養的嗎？散養的，也能養了很聽話？”
一秒之內，他的嘴巴像開機關槍那般，嘚嘚叭叭地問了一堆。
夜綰綰雙手抬起，正準備念咒結界，驀地怔住，眸光微閃，偏頭睨了他一眼。
淡漠的一瞥，讓榮櫟心頭莫名一寒，瞬地反應過來，自己太多話了。
他扯著嘴角，幹巴巴的笑了笑，有些討好的抬了抬手：“您繼續，您繼續。”
夜綰綰牽了牽嘴角，連0.1的弧度都沒有勾起，便移開了目光，繼續自己的動作。
榮櫟隻見她十根手指靈動地扭動著，薄唇快速的上下開合，咒成的瞬間，她驀地睜開了眼。
他在對方漆亮的瞳子中看到琉璃色的精光一閃而過。
之後，夜綰綰便放下了手，看了看周圍。
依舊空無一鬼。
榮櫟是以為，那個鬼和他一樣道行還不到家，過來的時候，需要一點時間。
畢竟，像他們這麼被豢養的小鬼，一般離了主人，移動速度是很慢。而且，魂魄還會因為沒有主人的投喂，會變得越來越不穩。而每一個魂魄的“食物”，都不一樣。
在曲凝失蹤以後，他以為自己會走向那些無主小鬼的老路，會慢慢的失去的身體，繼而慢慢失去理智，最後失去一切，魂飛魄散。
最初跟在夜綰綰身邊，他也想過這個問題。
但是幾天下來，他非但沒有出現那些所謂的正常反應，反而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好了。
當然，早上的意外的情況不算。
夜綰綰的想法，則同他南轅北轍。
在她睜眼的同時，沒有聽到小黑的文問話，她的心就不由自主的沉了沉。
她等了兩秒後，依舊沒有感覺到到小黑的鬼氣。
她便可以確定了，在她帶走門嘉瑞後，布置這裏的人，非但沒有收手，反而用了一個更強大的方式回擊。
隻是，目前，她還不能確定，這陣法是不是她腦海中所想那個。
過了一會，榮櫟敏銳感覺到夜綰綰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冷，再遲鈍的腦子，也反應過來，出事了。
“姐姐，你的養的小鬼，消失了嗎？”
夜綰綰沒有回答，而是麵無表情的打量了一下醫院的環境，轉身離開了。
她突然的行為讓榮櫟懵了一下，回神後急急追了上去。
“你要去哪裏？”
他追上時，就見夜綰綰左手托著一個羅盤。
羅盤上的指針瘋狂的旋轉著，好像壞掉一般。
而夜綰綰的右手也沒閑著，正在飛快的飛舞著，在演算著什麼。
氣氛莫名的變得緊張起來，空氣微微凝結。
榮櫟不自覺收了收自己的氣息，恨不得縮了身子，躲在哪裏，當一次縮頭烏龜。
時間過一秒，夜綰綰的臉色便沉了一分。
當她羅盤的指針終於停下，她眉心的褶皺已變得好像小山。
“範圍這麼大，是想把醫院徹底變成三角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