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怡見她小嘴咧著作勢要哭出來的可憐模樣,當即慌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
“那還能是什麼意思?”杜若繼續裝可憐。
靖怡歎口氣,“我隻是擔心這事被查出來會有麻煩,如果真的跟你有關,也好先跟家裏打聲招呼。”
得知她要參加選妃之後,喬夫人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惶恐不安,其實他們夫妻並不希望女兒進宮,薛仁兵敗之後,喬家風頭盛極一時,用女兒來表忠心,他們都不舍得。
加之女兒單純善良,喬夫人真怕她在這後宮之中出事,是以說得最多的便是告誡她謹小慎微,這後宮的事可大可小,若是她一旦覺得有何不妥,一定要馬上去找胡太醫,給家裏送信。
胡太醫曾經是隨軍醫生,喬翼對他曾有救命之恩,也是因為喬翼的關係,他才得以進太醫院成為東方朔的心腹。
杜若拉住她的手,“姐姐你放心,這件事真的跟我沒關係,不過,她今天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讓你難堪,我是真想在她屁股上踹一腳的,不想,還沒等我抬腳,她自己先瘋了。”
靖怡被她孩子氣的話逗笑,“還好你沒踹那一腳,要不然啊,可就真的惹上麻煩了。”
杜若吐吐舌頭,“我也是一時衝動,以後學姐姐不理會她們便是了。”
靖怡見她是真的聽了自己的話,很有當長姐的欣慰。
還有另外一件事,杜若一直悶著不知當講不當講,今天正好有機會,她索性就一並說了,“姐姐最近可曾被太妃單獨叫過去?”
她搖頭,不知道妹妹為什麼問這些。
“最近你要多加注意,尤其是吃的喝的上,皇上接連寵幸你,難保不會有人生妒,為防萬一,還是小心點好。”
靖怡思枕一下,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想到和皇上的相敬如賓,不禁苦笑,“妹妹有所不知,我和皇上其實……什麼都沒發生。”
“什麼都沒發生?”杜若瞪大了眼不明所以。
聽她說完所有事,一時也是啞口無言。東方朔每天來雁熹宮當然是為了堵上悠悠眾口,可他什麼都不做,莫不是在防著喬家?她真心不想把心思用在想這些複雜的事兒上,一時半會兒想不明白,卻是足以叫人心中惶惶。
功高蓋主,慘遭滅門的事情不在少數,但東夏現在雖然表麵上看是太平盛世,但西疆和東遼這些年都蠢蠢欲動,雲陽的叛變之意也愈發明朗,東方朔現在拉攏喬翼還來不及,怎麼會動了別的心思?
靖怡不知道她心中所想,隻道皇上是不喜歡她,低著頭十分惆悵,便將心事說了出來,“我想,皇上一定是不喜歡我,當初也是因為爹爹才會留我在宮中,如今每晚都來,說不定也是為了做樣子給外麵的人看。”
杜若知道她是真心喜歡東方朔,所以那些用來安慰她人的萬金油,此刻說出來也不過是隔靴搔癢。她看著發愁,想了半晌,才道:“皇上的心思,咱們怎麼能看得懂呢?我覺得,他這麼做,肯定有這麼做的道理,但他願意每晚過來定然是喜歡姐姐的,每天看見自己不喜歡人豈不是很難受?”
“真的?”杜若真是少女心性,聽她這麼一說,暗淡的眸子頓時亮了,雖然有些不確定的發了問,但心裏卻是踏實下一大半。
“當然是真的,別人想每晚見到皇上都是奢望,姐姐就不要胡思亂想庸人自擾了。”
杜若臉上漾起微笑,有些不好意思,明明自己才是姐姐,竟然在這種事上需要妹妹的安慰,不過,有這樣一個貼心的妹妹在身邊,真是老天的恩賜啊。
另一邊,胡太醫聽了薑妃的狀況連跑帶癲的到了永春殿,還沒進門就聽見了薑妃帶著哭嚎的笑聲。
回到這邊之後,容麽麽便將她嘴中的抹布取了,她癱在床上,一邊捂著肚子一邊亂鑿,心裏有苦說不出,便開始湧淚,哭一聲笑一聲的,真是跟瘋子無異。
不多時候,皇上和太妃都急匆匆趕過來,胡太醫進門給兩人行了禮,便趕緊進了屋。
東方朔見太妃跟著起身,張臂攔住了她,“太妃還是在外麵等吧。”不知道裏麵是什麼情況,若薑妃忽然癔症真是跟妖魔鬼怪有關,太妃還是需要避一避的。
太妃知道皇上的好意,但卻並不想領情,“薑妃是在我的浮翠宮出了事,若真是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哀家怕是早不正常了。”
皇上別聽罷也不好多說什麼,便和她一先一後同進了裏屋。
東夏雖然沒有封建到需要太醫懸線切脈,但給妃子看病還是需要多加注意,除了看看麵相和脈象,隻能聽病人口述,可他現在的病人除了會笑之外,根本說不出什麼,真真是將胡太醫給難住了。
“怎麼樣了?”太妃見他緊皺著眉頭不停抽氣,就是不說話,不禁有些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