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蕪先生請講，隻要是我能力所及，定會答應先生。”
“首先我希望能有一間客房，讓我吃住到明年春天。”他提出了第一個條件。
“沒問題，我現在就讓下人去準備。”
“其次，必須每天供給我十株珍稀紅菇。”他見花老爺麵露難色，“如果花老爺能答應在下這兩個條件，我明天就能讓令嬡醒轉。”
“你說的是真的？”花夫人激動的紅了眼眶，仿佛已經看見了女兒對自己笑的樣子。
“當然。”衡蕪點頭，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花老爺沉吟片刻，擼著胡子麵露難色，“紅菇生長在極南之地的紅椎林，而且要到每年夏秋兩季雨水豐潤之時，方能落菌，先生在這嚴寒之時要這麼多紅菇，怕是有些難辦……”
“比起傳說中的天山雪蓮，紅菇起碼是人間之物，花老爺可以考慮一天，若是不能答應，蕪某也是愛莫能助。”
“這……”
花夫人見他這了半晌也沒出來個所以然，一時失控哭鬧道：“你隻有這一個女兒，難道你要眼睜睜看她就這麼不人不鬼的活下去？”
“怕是也沒有那麼多時間了。”衡蕪接過她的話頭，“花小姐雖然從外表和脈象上來看都不過是睡著了，實際上是中了一種慢性毒藥，這種毒藥每天都會蠶食她的心智，而她會夜犯癔症也是因為中毒的伴隨反應，若是不能今早將體內毒素化解，至多能撐一個月。”
“什麼？”花夫人一聽，當即瞪大眼睛，一口氣沒上來，暈了過去，摔坐在椅子上。
衡蕪趕緊上前，一邊用手掌往鼻息扇風，一邊壓下她人中穴位。
花夫人才剛醒轉便揪住了衡蕪的袖子，”蕪先生，老婦求你，求你救救我那苦命的閨女啊！”她說完含淚看向一邊的花老爺，“是不是你現在有了個小的，就不在乎明珠這個女兒了？”
花老爺冤枉，“夫人莫要亂想了，鈴蘭，扶夫人回房間休息。”
“我不走，你不答應蕪先生的要求，我是不會走的！”
衡蕪對老娘們兒哭哭啼啼這一套素來不喜，在宮中見得太多，耳朵一聽便要煩了，“花夫人，您先回房間休息，在下定會和花老爺好生商談。”
花夫人現在將衡蕪當成救世主，他這麼說，她自然不好再在這裏強著，隻好跟丫鬟回屋，但離開前，仍不忘狠狠瞪花老爺一眼。
本來這花夫人柔柔弱弱，跟丈夫大小聲都不敢，雖然正房犯端得很足，卻也從沒欺負過其他房的姨太太，是個十分溫柔得體的女人，但是自從女兒生病之後，她的脾氣就一天比一天暴躁，別說溫柔若是哪天不會無中生有跟花老爺吵起來，就是老天開眼。
女兒生病，花老爺也沒有辦法，也是很無奈的啊。
此刻，他一晃手將房中所有下人都驅了出去，壓低了聲音問道：“敢問蕪先生要這麼多紅菇所是為何？”
“不瞞花老爺，蕪某現在的身體也是泥菩薩過河，若是再不找到紅菇救命，怕是沒能等花小姐體內的毒素排出幹淨，在下已經撒手西去。”他指著手背上的疤痕道：“這是之前皮膚潰爛留下的疤痕。”
他將袖子擼起，指著包裹嚴實的手臂又說：“我全身都用白布裹著，而且來之前用藥酒洗過，用這種藥酒的味道才能遮住我身上的腐臭之氣。”
話已至此，他靠在椅子上，直截了當的說：“若是花老爺真的辦不到，那蕪某也不為難，定會竭盡全力醫治花小姐，但能到什麼程度就不敢保證了。”
花老爺抹搭著眼皮子，長出口氣，“非要紅菇不可？”
“比起傳說中的天山雪蓮，在下覺得紅菇這種人間之物更容易找到。”
花老爺又是一口粗氣，“天山雪蓮我的確聽說過，傳說這種蓮花一百年一開花一百年一結果，整朵食用可以起死回生返老還童。我若是能找到這種曠世奇葩，也不會滿世界的尋大夫了。”他搖頭苦笑。
默了半晌才說：“每天十株，我定然找不到，但可以盡量多弄一些來，十株以上應該不成問題，其餘的……或許能找到一些用紅菇炮製的酒。”
衡蕪大喜過望，沒想到真的能在這裏找到救命的玩意，努力控製著情緒，拱手道：“那就勞煩花老爺了。”
“你真的能讓我閨女今天就醒轉？”花老爺仍是狐疑。
衡蕪推算了一下時間，“最晚戌時定能醒轉。”
“好，希望蕪先生不會讓我失望。”
“自然。”他淡淡一笑，目光落在花架上那盆紅豔豔的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