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擁而來的人太多了,負責駐防的軍士累的筋疲力盡,每日裏都有大量的人員朝著隔離區湧過來,剛開始一些人願意配合進入隔離區,軍士還感覺到奇怪,過了一多時間,軍士才弄清楚,原來這些人因為是從京城過來的,以為這是對他們的懷疑和檢查,一旦檢查完畢了,一切的事情都結束了,他們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身成為了最大的危險源。
隨著時間的推移,不管是進入隔離區的人,還是尚在等待進入隔離區的人,情緒都發生了變化,這個時候,有人意識到了,他們被限製了自由,而且是不能夠隨便亂動的。
隔離區之外的人員,開始大量的死亡,黑死病如同一個幽靈,在人群之中遊蕩,凡是被黑死病盯上的人,幾乎難有幸免的,隔離區之內的人,也開始出現不好的症狀,特別是南區和北區的人,確診患上黑死病了,盡管有藥物治療,但還是有人痛苦的死去。
到了這個時候,郎中和軍士都開始明白黑死病的厲害了,也清楚自己要是沾染到了黑死病,很有可能和死去的人一樣,經曆短短幾的痛苦之後,就要遠離親人,而且死都不能夠見到親人。
人人都害怕死亡,哪怕是郎中和軍士。
隨著第一名軍士的發病,這種害怕的情緒,幾乎達到了頂點。之後治病的郎中發病,將空氣之中的氣氛,至於非常危險的境地了,要知道負責守衛的,大部分都是剛剛歸順的明軍。
人性的善惡,在關鍵時刻,總是能夠表現出來的。
江寧營的將士。這個時候成為了中流砥柱,他們不是不怕死,但長時間以來,他們已經習慣了嚴格的軍規,習慣了維護自身的榮譽,因為他們是江寧營的將士。他們不能夠因為自身的行為,玷汙了江寧營的榮譽,他們也決不允許自己因為害怕而退卻,導致家人都跟著蒙羞,所以他們必須要堅持。
可江寧營將士的影響力有限,的不客氣一些,大家都是尋常的軍士,眾人雖然畏懼江寧營,但橫豎都是一死了。也就不可能顧及那麼多了。
危險的氣氛越來越濃,軍士和郎中表現出來的態度,夾雜著不耐煩和狂躁。
到了這種時候,絕對不能夠出現崩潰的局麵,一旦守衛隔離區的軍士出現了退卻,將是災難性的結局,津城內的蘇成等人,開始高度緊張起來了。他們時時刻刻關注隔離區的情況,軍隊甚至開始在津城外築起了防線。一旦隔離區出現問題,有人朝著津城湧過來,那就要開炮殺戮了,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主動站出來請纓的是範景文。
蘇成很清楚,隔離區之所以出現問題,無非是沒有當官的進去。人家肯定想到了,當官的都在津城內呆著,什麼事情都沒有,心裏肯定是不平衡的,或許蘇成的這種想法。有些偏激,如今畢竟不是幾百年之後的情形,但能夠穩住這等局麵的,肯定需要一名身份非同一般的人員,直接進入到隔離區。
就在這個時候,範景文提出來要求,主動要求進入隔離區,去穩定所有的局麵。
範景文主動請纓之後,朱審烜、洪承疇、渠清澤以及盧象升等人,全部都提出來了申請,要求進入到隔離區。
進入隔離區意味著什麼,誰都是明白的,很有可能染上黑死病,永遠都難以走出來了,而且在隔離區,人的性格會出現莫名其妙的變化。
蘇成難以表態,他是不可能進入到隔離區的,這樣的話語,都不要,那是對下麵諸多文武大臣的侮辱,危險時刻,皇上親自去涉險,讓諸多的文武大臣呆在安全的地方,豈不是逼著某些過於忠心的文武大臣自殺嗎。
但時間不能夠耽誤了,眼看著前方的局麵危險了,處於崩潰的邊沿了。
於是一場奇特的禦前會議召開了,會議的目的,竟然是誰進入隔離區。
所有人都了理由,陳述自己必須要進入隔離區。
範景文的理由,是最充足的,他自己是第一個提出來進入隔離區的,而且自己是左都禦史,查處官吏違法亂紀貪墨事宜的,自身本來就是需要個官吏做出來榜樣的,要求官吏遵紀守法、循規蹈矩,自身就要過得硬,他甚至出來了皇上過的那句話,打鐵還需自身硬,如今是關鍵時刻,這個時候他就是要帶頭,要進入隔離區去穩住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