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占鐸異常懊惱地坐在病床旁邊,凝視著床上蒼白臉色的顧瑜,卻陷入了深思。
他守了她一夜,顧瑜其實半夜醒過來一次,見在床旁的男人睡著了,手卻緊緊裹住她的。
她沒有動,也沒有叫醒蔣占鐸,重新睡了過去。
直到天亮,她瞧見他眼睛裏的血絲,她想要說話,蔣占鐸卻示意她不要講話。
然後,他對她說:“你等著,我去給你買早餐。”
不容分說,蔣占鐸已經出了病房,他大概不知道,她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醫院,其次就是監獄。
在醫院裏,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在監獄裏,關著她的父親。
沒過多久,病房的門,再次被人推開,她以為是去而複返的蔣占鐸。
“占鐸?”她叫了一聲,想起來坐在床上,躺累了。
可門推開的那一刻,卻是蕭逸辰。
蕭逸辰板著臉,從來沒有這麼難看的臉色對她,朝她一步一步地走近。
顧瑜往裏麵縮了縮,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蕭逸辰給她帶來的壓迫感,不少於蔣占鐸。
“逸辰,你怎麼來了?”她不知道蕭逸辰怎麼知道她住院的,更不知道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
顧瑜艱難地從坐起來,手卻不小心碰到了椅子。
椅子砸在了蕭逸辰因為賽車受傷的腿上,雖然他的腿已經好了,可是因為椅子的重量不小,疼得他直皺眉頭。
毫無防備的蕭逸辰的,疼得踉蹌了一下,下一秒沒站穩,還來不及說半個字。
整個身體都罩住了她,顧瑜更是來不及反應,被男人壓在了身下。
“逸辰……你,快起來。”顧瑜話說出口之後,才發現自己說這話是多麼的蠢。
叫一個被砸到剛複原腿傷的男人快點起來,不太可能。
她感受到蕭逸辰試著起來,不過,不太得利,非但沒有起來,還因為他掙紮著起身慣性倒了回去的時候,唇輕擦過她的頸脖。
顧瑜立刻覺得那一塊,就像是被燙過。
蕭逸辰自己也覺得萬分尷尬,之前向來訓她話的心情也沒有了,結結巴巴地解釋:“我……我不是故意的。”
這時負責她病房的小護士,推門進來,就看見,男人撲在女人的身上。
姿勢曖昧極了,小護士手裏端著的藥水,沒有拿住,都掉在了地上,小護士大概是沒有見過在醫院裏這麼膽大做這樣事情的。
尖叫了一聲,傳到顧瑜的耳朵裏,她捂住臉,不和蕭逸辰對視,自己一定沒有臉見人了。
“護士,我們……我們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和一個陌生的護士解釋。
她的心狂亂到了極點,拍著胸脯,臉也已經彤紅。
視線光亮了,顧瑜的心卻在下一步,要嚇得跳出來。
就在她的病房門口,站著的是蔣占鐸,他的手裏麵提著一個保溫盒,臉色盡是陰霾,深邃的眼睛,估計殺人的心都有。
他嗔怒的樣子,在顧瑜的腦中炸開。
蔣占鐸縮緊手,就連捏住保溫盒提手的掌心,都有了薄汗。
蔣占鐸昨晚和她講的那些話,加上他和蕭逸辰的關係不是一般的僵,男人轉身就離開,隻留下失望還有冷漠的神色。
顧瑜那一刻,突然想起了兩年前,像是看到了他毫不留戀離開的模樣,失去的滋味,那樣難受。
她赤腳掀開被子就下了床,追了出去。
顧瑜發現,在蔣占鐸離開的一刹那,她比任何時候都看清楚了自己的心,要的究竟是什麼。
她完了,想逃都逃不了了,她之前還想著要辭掉工作,躲到一個他找不到的地方。
可她離不開他,兩年前是,兩年仍舊如此。
她的心縮了縮,視線裏麵看見的隻有追出來擋在她麵前的蕭逸辰。
顧瑜覺得失落,蔣占鐸都不聽她的解釋,就這麼走了,難道他就那麼相信她和蕭逸辰在一起,一定會發生感情糾葛嗎?
忽地,她覺得無限的壓迫感朝自己襲來,是怒氣橫生的蕭逸辰,他的眼睛沒有從她的身上挪開一刻。
“受傷了,怎麼不好好躺在病床上,上演生離死別的橋段嗎,還用你這樣打著赤腳跑出來,追誰呢。”
蕭逸辰很氣憤,顧瑜竟然還為了蔣占鐸跑出來,他不過是放任她跟著蔣占鐸離開了一下,她就躺到醫院裏來了。
越想越氣的男人,很大聲地對顧瑜說:“你還真是別人給你一個甜棗,就忘了當年的巴掌,那些年,你是沒有追夠那個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