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湘君淡漠如常,眉目舒展:“鏡兒雖說是給我送來湯汁,但做事過於浮躁,湯汁是涼的不說,還失手摔壞了我閣中的名貴花瓶。我見她不懂服侍,但將她驅逐出府。”
她這一話,不由讓滿場人都略顯驚愕。
在妙兒看來,王妃實在是傻,為何到這一刻也不跟王爺說出真相?
而呂清雪也是莫明奇妙,鏡兒做事靈巧機敏,怎麼可能犯下以上事件。她被趕走,唯一說明便是毒害楚湘君事件被發現。可這楚湘君,非但不說出真相,反而還編造借口,這是什麼原因?
更讓陵安王捉摸不透的是,他已知這個女人是在說謊。對於此事,他就算無法親眼所見,也能察覺呂清雪有意對她的針對與陷害。清雪是他欣賞的女人,她對自己溫順柔和,但對於防礙她成為王妃之位的人,必定是不擇手段。也正是這個原因,他一直假借清雪之手,想毀滅這個他異常反感的女人。
當初若不是她授意,她爹楚尚書又豈會拉攏朝臣一起上奏,讓皇上下旨,令他娶妃?
可這一刻,她有意隱瞞背後的真相,到底是什麼?以陵安王的聰明才智,他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不再是剛入府時的懦弱天真。看來,幾個月來的隱忍已經讓她有蓄勢待發之跡。從一開始他就認為,這個女人的心機,並不如外表那般柔善可欺。經過今日之事,陵安王是越發肯定。
“王爺,你看到了吧,妙兒就是冤枉我不說,還讓王妃趕走了我最喜歡的丫鬟。那可是你親自調給我的,她到底會不會做事,你可是最清楚的啊。”呂清雪見王爺臉色陰晴不定,當下又哭又鬧的狠插一腳。
妙兒又氣又急,看著不言不語的王妃,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陵安王掀眸,麵色如冰,喉嚨滾動道:“你貴為王妃,如此大事為何沒有向王爺稟奏?”
“王爺日理萬機,公事繁忙。這等事情,臣妾絕得自己可以處理。”她不急不緩的說著,依舊一副無關緊要。
呂清雪聽了心中憤怒,隻是私底下拽了拽陵安王的衣袖,表示自己心中的不滿。
陵安王沒有多看懷中人兒一眼,隻將視線冷冷的落在楚湘君的身上。
片刻,俊毅的臉上浮現出絲絲冷笑,怒指她道:“賤婦,好大膽子,別以為你嫁給本王爺了你就可以操控王府裏的一切。”
聽到這種稱呼,妙兒嚇得麵色大變,立即跪地,叩頭不已道:“王爺息怒,王妃不是有意的,這其中有誤會……”是啊,在府中的日子,妙兒雖知王爺並不寵愛王妃,可也不曾對王妃如此大動肝火。
“沒有誤會,身為王妃,對於一個不會為人處事的小丫鬟,我自當有責任讓她離府,免生事端。這也是為王府之人著想,王爺有何不悅?”
這沒有一絲敬意,甚至帶著挑釁與針鋒相對。
天下之大,還沒有一人敢如此對他,何況一介婦人,一介,讓他厭惡至深的婦人。
呂清雪在側暗自慶幸,這個女人今日怕是腦子嚇糊塗了,也不知身邊之人是誰,竟敢如此頂撞。看來,以後不必偷偷摸摸暗生計謀,隻要王爺令下,便可永除後患。
“楚湘君你可知你在對誰說話?”他目光陰寒,深邃的輪廓每一處,都有壓製不住的憤怒。
她淡笑:“王爺若覺得,我身為王妃連這樣一點權利也沒有,那不如把我休之而後快!”
不錯,勾心鬥角是她所不擅長的,而這冷麵夫君也不是她想要的,她隻想自由自在,過得普普通通,快快樂樂就好。因為對於這次的新生,她深知不易。
殊不知,這個休字出口,更是引起滿場震驚。
妙兒率先道:“王妃,你在說什麼?”
呂清雪張著嘴巴,眼中的笑意眯成一絲,不可思議的喃喃自語:“休……她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