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也不想，娘娘肌膚紅潤，皮膚緊致，就像那未出閨閣的小姑娘。”涼瓷小心仔細地奉承著她，生怕她一不高興，賜了自己一丈紅。
蔣素素再次打量了一番銅鏡裏那個女子的臉，長發挽著，黑眉修長，雙頰紅潤，她把銅鏡扔到一邊，大嗬道：“拿水來，本宮要趕緊把臉洗幹淨。”
涼瓷不明白了，她費了半天功夫，畫得那麼仔細，一會兒功夫，又要洗幹淨，什麼情況？
雖然心中好奇，但涼瓷還是順從地端來了溫水和熱毛巾，蔣素素探過身子，低下頭，三下兩下把臉上的胭脂水粉洗了個幹淨。
擦幹臉頰，她往臉上撲了一些黃麗香。
黃麗是一種秋天開的花朵，它的花瓣研磨成粉，可以放到香爐中焚出香味來。涼瓷瞧著蔣素素把黃麗粉擦在臉上，更加不懂她了。
黃麗粉名如其花，研磨成的粉擦在臉上，原本白裏透紅的臉一下子就變得蠟黃蠟黃的了。
蔣素素臉上擦了厚厚的一層黃麗粉，看上去氣息奄奄，就像久病臥床一般。
“娘娘，您這是？”涼瓷鼓起膽子詢問道。
蔣素素滿意地晃晃頭：“你瞧，本宮像不像剛生產完的樣子？”她的話頗為輕鬆，一點也不像孩子剛死去的母親的形象。
涼瓷點點頭：“確實是，娘娘那日剛生產完，臉色確實是蠟黃一片。”
想起蔣素素剛生產完那日，涼瓷還有點心驚肉跳。薑逸闖進來，發現蔣素素生下的是個女孩之後，他劇怒之下，差點就把蔣素素母女兩個全殺掉了。
蔣素素有孕期間，一直說她懷的是個皇子，結果生下來，是個公主。薑逸氣得臉拉長了兩倍。
幸虧薑漓回來的及時，蔣素素出了這個主意後，薑逸不但不怪罪她了，還非常感激她為了幫他除掉薑漓，能舍棄自己的骨肉。
蔣素素同樣回憶起那日的場景，她眼角滑下兩滴淚水，更快被她抹幹淨，連痕跡也看不到了。
她摸著自己的下巴，有些得意地對涼瓷道：“幸虧本宮當機立斷，要不然，我們母女兩個都沒命了。”
涼瓷覺得她的話有些過分了，太子殿下即使再重男輕女，那剛出生的小公主，也是他的骨肉，他不可能真的殺掉柔側妃母女的。
蔣素素看出她的疑惑，她冷笑著解釋：“當然，他不會殺了我們母女。但是他從此以後，定不會再踏進柔山殿。如果柔山殿成了一座冷宮，那本宮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涼瓷明白了，她看了一眼地上的嬰孩，詢問蔣素素：“奴婢把孩子抱去埋了吧？老放在這裏不好。”
蔣素素先點下頭，忽然急促地出言製止涼瓷的行動：“先不要掩埋她。去，把她的身子燒掉一半，然後送進養心殿，讓父皇瞧瞧，薑漓的惡行。”
涼瓷有些於心不忍，可憐的小公主才出生沒幾天，就被她親生母親活活掐死了，而且還要把她身子燒沒一半，太殘忍了。
她低聲勸說：“娘娘，小公主已經死了，為何還要燒她的屍體啊？”
蔣素素歎口氣，一臉無奈地解釋道：“父皇又不是瞎子，他當然能看出孩子到底是男是女。你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