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是什麼人,來此何幹?”築基期的青年朗聲問道,一雙眼睛警惕地盯著這幾個怪人。
“打劫!”肥鳥回到老家,心情大好,扯嗓子吆喝起來。這貨搖頭晃腦的,嗓門又粗又大,還真有點土匪的風采。
話音剛落,那青年就捏碎手中的一塊玉簡,然後抬手亮劍。唰唰唰,身後的十幾個青年也都挺起長劍,指向歡子等人。
歡子滿意地點點頭:應變能力還算不錯,就是有點不自量力,年輕氣盛,沒有遇到挫折,大凡如此。於是拍拍肥鳥的腦殼:“你打頭陣!”
肥鳥轉轉眼珠,也就明白歡子的用意,嘴裏嘎嘎怪叫著衝上去。霎時間,好幾把利劍就招呼過來,或砍或刺,全都落到肥鳥身上。
不過這種程度的攻擊對於肥鳥來隻當撓癢癢,隻見他大嘴巴一甩,就敲倒一人,雙翅一震,又扇趴下兩個,最後第三隻腳一個飛踹,又踹躺下一個。這些煉穴期修為的青年,終於叫肥哥嚐到高手的感覺。
打得正高興呢,山上一道金光掠下來。那些年輕修士麵露喜色:護山神獸金毛犼的威風,他們都見識過,定能將這幾個匪徒打得屁滾尿流。
不過出人意料的是,金毛犼卻並未加入戰團,反倒是站在一邊看起熱鬧。等到肥鳥用大屁股把那個築基期的青年坐得趴在地上之後,就直奔金毛犼撲過去:“金毛,想死俺啦——”
金毛犼一閃身,躲開肥鳥這種過度親昵的表現,然後從他身後就傳出一個稍顯稚嫩的聲音:“老爹——”
“蛋蛋——”看著眼前一尺多高,跟公雞大差不多的黑蛋蛋,肥鳥樂得直蹦高,然後用大嘴把黑蛋蛋扔到後背上,就開始轉圈瘋跑。旁邊的金毛犼則一個勁搖頭:哪有當爹的樣啊!
那些爬將起來的修士也終於看明白了,原來是爺倆啊,又想起師兄師父們平日閑談中提到的一些掌故,漸漸都明白過來,眼中的憤怒漸漸被驚喜所取代。
歡子走到金毛犼跟前,伸手摸摸她的朝辮,不由想起青蛙,心中忽然一陣黯然。而就在這時候,金毛犼也傳聲過來:“青蛙呢?”
“出了點意外——”歡子簡單把經過跟她講述一番,金毛犼口中立刻大吼一聲,聲震清涼山。隻見她脖子上金毛豎立,如同發怒的雄獅:“豬頭,你為什麼不去救人!”
歡子抓抓鍋蓋頭:“俺現在都不知道青蛙被弄到哪去了,不過你放心,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俺也要把青蛙找回來!”
話間,山上又飛下來數百人,為首之人赫然是慕容飛。看到歡子,慕容飛先是一愣,隨即嫣然一笑,如同花兒慢慢綻放,如水的目光投射過來,叫歡子心頭格外安寧舒適。那種感覺就像奔波的遊子回到家裏,看到自己所愛的人倚門而笑一般。
“回來了——”慕容飛掠到歡子身旁,麵頰桃花般紅豔隻顧低頭挽著發梢。
隨同的那些年輕修士都愣愣地望著這一幕,他們一直看到的都是慕容飛莊重嚴肅、一絲不苟的模樣,何曾見到她這副兒女的姿態。
“辛苦啦——”歡子拍拍慕容飛盤著大辮子的秀發,簡簡單單幾個字,卻得慕容眼圈泛紅,隻感覺這十幾年付出的艱辛全都值了。
在歡子和所有凝丹以上的高手都離開清涼山之後,慕容飛承受著巨大的壓力。這十幾年來,她兢兢業業治理清涼山,不僅僅守業,而且陸陸續續還招收了上千名弟子,使清涼山形成良好的梯隊,紅紅火火,蒸蒸日上。
“大哥,這些年輕弟子如何?”慕容飛也知道歡子是有意檢驗一下他們的修為,並非真打。
“比俺剛入門的時候強。”歡子笑嗬嗬地抓出一把丹藥,塞給那個領頭的築基期青年:“給大家分分,算是補償——你們勇氣可嘉,不過還是缺少磨煉,還需多加努力!”既然是一家人,當然要勉勵一番。
慕容飛嘴角掛著笑意:“正好拿你當磨刀石。”
“別,這事老辛最合適。”歡子把辛一劍推上前台,要磨礪,誰有他磨得狠啊。
“這位姐姐是——”慕容飛瞟了鳳仙兒一眼,然後笑吟吟地問道。
鳳仙兒眨眨眼:“我是歡子名義上的雙修道侶。”
話間,肥鳥也總算是瘋夠了,馱著滿臉無奈的黑蛋蛋跑回來,他瞅瞅鳳仙兒,又看看慕容飛,擺出一副唯恐下不亂的架勢:“嘎嘎,這下有好戲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