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點點頭,記得就好。

“無顏,我給你的玉佩呢?”

他忽地提起玉佩,我略帶些不解看他,右手自腰間取出玉佩,拿在手上,道:“在呢。”

他移步湊近我,自我手上拿走玉佩,放在眼前細細打量,輕聲道:“在我沒有將月牙項鏈歸回給你前,就讓它代替吧。”

我直覺便要拒絕,可看他葉笙歌眸中希翼神色,終是點點頭,道:“恩”,說著便要伸手取回玉佩,葉笙歌略降手抬起些,躲過了我欲拿走玉佩的手,看我道:“我來替你戴上。”

未等我答應,葉笙歌便大步上前湊近我,伸手自我腦後,作勢要將玉佩戴在我頸上,我有些不習慣此時的距離,如此進的距離,我幾乎可以聞到他身上的憂傷味道,自覺後退一步,與他拉開些距離,抬眼看他,低聲道:“我自己來吧。”

葉笙歌並未收回已經抬起的雙臂,轉目看我,眼裏受傷神色讓我有些心疼,低聲道:“竟如此急切與我拉開距離,是怕我傷害你嗎?我怎會,我怎能,你是我的命。”

聽他此言,我忙搖頭,急道:“我從未想過你會傷害我,隻是。。。”

他笑笑,悲傷道:“隻是如何,隻是你有步傾城了是吧?”

我低頭不語,不知該如此做,才能讓他略好受些,片刻抬頭看他,竟瞧見他眸間晶瑩,我微微有些吃驚,他是流淚了嗎,忽地覺得自己太過殘忍,他並沒有錯,他隻不過是喜歡上一個不值得喜歡的女人,心口微微有些疼,猶豫片刻,舉步上前,俯首在他懷中,抬手輕輕擁他,不知為何當時就是那般做了,並無其他想法,隻是單純覺得如此做他或許會好過些,葉笙歌亦是緊緊擁著我,輕聲道:“無顏,我不想逼你。”

我點點頭,道:“我懂。”

他越發緊緊手臂,略帶些試探開口道:“跟我走吧,我會保護你。”

我未語,不知該如何回答他,半晌我自葉笙歌懷中抬起頭,看他,輕聲道:“笙歌,我有步傾城的孩子,我是他的皇後。”

葉笙歌雙手緊緊握著我的肩膀,略有些激動,道:“孩子又怎麼,皇後又怎麼,我也是未來的王,步傾城能做的我都可以,他唯一要比我強的,便是先遇上了你。”

我略與他拉開些距離,抬頭看他,開口道:“笙歌你。。。”

話道此處,我在無法言語,瞧見門邊極力隱藏怒氣的步傾城,我頓時覺得手足無措,直覺便大步後退,可此舉動越發的讓我尷尬,我轉頭看步傾城,欲解釋,開口道:“傾城,我、、、”

未待我言語,步傾城早已大步上前,擁緊我,低頭便開始吻我,吻裏沒有往日的溫柔,有的隻是懲罰,唇齒疼痛感讓我動身推他,漸漸步傾城的吻變得溫柔,唇移到耳邊,他低聲道:“你隻能是我的。”

話畢,鬆開我,轉身看著葉笙歌,冷冷道:“這幾日謝謝葉殿下照顧朕的皇後,他日一定厚謝,今日朕便要帶走朕的皇後,告辭。”

話畢,未待葉笙歌作何反應,步傾城便擁著我大步出門,我轉頭衝葉笙歌抱歉笑笑,後雖步傾城大步出來房門。

原以為會是高頭大馬侯再門口,卻不想來的竟是步傾城的龍輦,步傾城並不言語,來到龍輦前彎腰將我包上龍輦,自己複又上了龍輦,轉身站定,沉聲道:“回宮。”

步傾城彎腰進了龍輦,閉目不看我,兩人相對無言,就這樣僵持了約莫半個時辰,我終是忍受不了步傾城的沉默,開口道:“傾城,今日之事並非你看到的那樣。”

他仍是閉目,不言不語,竟好似未聽到說話我一般,見他不願與我交談,我略有些失落,低頭不語。

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他終是開口道:“不管你願不願,你都已經是我的皇後,不管你想或不想你都有了我的骨肉,若有其他想法我勸你還是趁早打消。”

語氣冷淡的讓我有些害怕,他從未這般跟我說過話,眼淚再也控製不住,順在臉頰流下,此時再沒有言語可以形容我此時的心情,我怎麼會不願成為你的皇後,怕的是你不願讓我獨留,我怎會不想有你的骨肉,怕的是老天不給機會,沒有誰比我更期待他的到來,你怎能如此對我呢,略定定情緒,梗咽道:“傾城,我。。。”

步傾城睜眼看我,揮揮手,冷聲道:“罷了,我今日乏了,回宮再說吧。”

我清楚地看到步傾城睜開的眸裏,有一絲的不信任,有無限的痛苦,我猛然知道,或者我傷到他了。

複又開口道:“傾城,你要相信我,我並未。。。”

步傾城轉目不在看我,閉眼不語,見他如此,我再無說下去的理由,伸手撫上小腹,有些迷惑,我再次變成一個人了嗎?

下了龍輦,步傾城隻是回頭看我,淡淡道了聲:“你先回去歇著吧,我去別處走走。”

我原是準備回到宮內在與他好好解釋一番,如今他竟不願聽我說話,如此冷淡,讓我有些害怕,啟唇欲喚他,抬眼看他,才發現他已經走遠,歎口氣,壓下胸口不適感,轉頭看看花蕊:“花蕊,我們回宮吧。”

花蕊也瞧出了,我與步傾城有些不對勁,猶豫著問道:“娘娘皇上他怎麼了?”

我微楞下不知該如何回她,隻能搖搖頭道:“沒事,花蕊這裏是皇宮,不同宮外,聖意是不容你我隨意揣測的。”我原是不願拘束花蕊的性子,但宮內不容宮外,多說無益,我亦是為了她好。

花蕊許是瞧見我麵上嚴肅表情,看著我,眼神裏略帶了些疑惑,微微點頭。

轉身往中宮去,回到宮內,我略有些累了,命人喚來端雪。

待端雪進到屋內,我抬手指指花蕊,疲聲道:“端雪,這是花蕊,在本宮未進宮前便一直跟著的,她初初進宮,對宮裏事宜規矩不是十分了解,你要好好帶著他。”端雪微微點頭,仍是如平時一般穩重,端雪抬眼看看我,道:“娘娘剛回宮,一路勞累,還是早些休息吧。”

我衝她笑笑,終是宮裏的老人,揮揮手道:“你們下去忙吧,本宮先歇會。”

遣退了她二人,我起身來到內閣,合衣躺下,雖是很累了,但每每想起步傾城今日的的態度,怎麼都無法入睡,閉著眼盡量不讓眼淚流出,我是不是又變成一個人了,步傾城他終是要離我而去了嗎,孩子還未出世,我便已經失去了他的父皇,以後我該如何自處呢,渾渾噩噩在床上躺了不知多久,便聽到,門外端雪喚我的聲音。

“娘娘。。。”

聞她喚我,閉著眼,懶懶應道:“進來吧。”

端雪緩步來到屋內,見我和衣躺在床上,柔聲問道:“娘娘,您身子可還好?”

我緩緩坐起,轉頭笑笑,道:“沒什麼就是些乏了。”

伸手指指桌上茶杯,轉目看看花蕊,花蕊微點點頭,將茶杯快步拿來,接過茶杯微抿了一小口,抬頭看看窗外已有些暗了,轉目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花蕊接過我手中茶杯,笑道:“酉時了,晚膳已經準備好了,奴婢來就是喚娘娘用膳的。”

我點點頭,道:“恩,是有些餓了。”伸手,端雪扶我緩緩往外廳去。

“娘娘,您休息的時候柳嬪娘娘來過了,奴婢見娘娘休息了,便擅自做主回了她,讓她明日再來。”

我點點頭:“也好,讓她們明日再來,我今日不想見她們。”來到桌旁坐定,剛剛吃了沒幾口,一陣惡心感湧上胸口,轉身不斷幹嘔,端雪突然如此,忙俯身問問我:“娘娘您怎麼了,要不要請禦醫來看看?”

聽她此言我忙搖搖手,示意她不要著急,我此時身懷有孕,宮中那個是好是壞,我尚不確定,此時決不可將自己置身危險之中,我轉身看看花蕊示意莫要讓端雪找禦醫。

花蕊知道我懷孕一事,我也曾經囑咐過切不可將我懷孕告訴任何人,現在遇到這種情況自然是明白要阻止端雪的,轉頭看著端雪,道:“端雪姐姐莫要擔心,娘娘隻是在宮外吃出了東西,已經吃過藥了,隻要喝些熱水就行。”

端雪看看花蕊,複又看看我,疑惑點帶年頭,轉身端來茶水,我接過茶杯略略漱漱口才的舒服些,定定神道“都撤了吧,不吃了。”

花蕊低頭看我,麵色帶憂:“娘娘還是多少吃些吧。”說完看看我的小腹,我知她何意,轉目對她笑笑道:“不礙事。”

撤走了桌上食物,端雪來到屋內站定,柔聲道:“娘娘您今日身子不爽,還是早些休息吧。”

今日確實有些累了,轉目看看門外,低聲道:“在等等吧,本宮現在還不累。”

我話剛說完,便瞧見端雪臉上一副為難神色,欲語還休,瞧見她如此神色,我疑惑問道:“端雪你怎麼了?”

端雪抬眼看我,從她眸裏我竟看到一絲絲的同情,甚是不解,繼續問道:“端雪你到底怎麼了?”

端雪猶豫片刻,終是吞吐說道:“娘娘是在等皇上嗎?”

被端雪說中心思,我略有些尷尬,勉強笑道:“恩,怎麼了?”

端雪此時竟低頭不語,片刻抬頭看我,難為道:“奴婢先前曾經跟娘娘說過柳嬪娘娘來訪,其實柳嬪娘娘來訪是為了告訴娘娘,皇上今晚要宿在她那裏,讓娘娘早些休息,莫要空等了。”

臉上笑容瞬間僵持,他是皇上,三宮六院自是難免,我從未曾想過要獨占他,但經過此次出宮經曆了這麼多,我對他已經有了獨占的欲望,現在親耳聽到他要留宿在柳嬪宮中,心裏複雜情緒可想而知,但麵上仍是強裝笑意,盡力使自己看上去與平時無異。

淡淡道“恩,知道了,你們先退下吧,本宮一個人待會。”

許是瞧出了我的失落,花蕊與端雪並為多言,隻是複雜看看我,雙雙退出門外,宮門尚未關上,眼裏便已流了滿頰,緊緊咬著牙,努力將自己悲傷的聲音咽下,看著緊緊關上的宮門,我有些疑惑,這次我是真的做錯了嗎,那個擁抱真的隻是安慰,我與葉笙歌的一個擁抱就足以讓你如此對我,那你今日與柳嬪的一夜纏綿又讓我如何自處呢,在這偌大的皇宮,我唯一可以依靠,可以相信的就隻有你。

仍是抱著絲絲希望,希望下一刻步傾城會推門而入,直視著門口,不敢有一絲絲的懈怠,生怕下一刻錯過了,推門而入的步傾城,直到等到月上樹梢,都未見步傾城的身影,看來我終歸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他說過不要愛上他,我們是同一種人,為了活著而活著,愛情對我們而言太奢侈,我們隻是互相利用而已。

苦笑笑,起身往內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