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道:“我們現在去哪裏?”

他看我,道:“去父皇的家。”

我一驚,出口道:“去玉泉國?”

葉笙歌搖搖頭,道:“不是,玉泉國我以後自會帶你去,但不是現在,那些人既然認得我,就會猜到我們可能會回玉泉國,所以現在回玉泉國也是不安全的,我帶你去的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點點頭,不再言語,莫名的信任感,讓我很是放心。

馬車緩緩行駛了約有半個時辰,葉笙歌忽地,出聲道:“師傅,停車。”

我有些疑惑,看他正欲問,葉笙歌卻衝我搖搖頭,示意我不要說話,後轉目不再看我,待馬車停下,葉笙歌彎腰出去,道:“馬車我自己來駕,不勞煩你了。”

隻聽馬夫,笑著道:“那大爺您自己駕,小的走了。”聽口氣甚是高興,不幹活就有銀子拿,怎能不樂呢。

忽地馬車轉了方向,馬車速度加快,我好奇問道:“怎麼了?為何掉頭呢?”

葉笙歌隔著簾子道:“乖乖坐好。”

約有一刻鍾馬車緩緩停下,葉笙歌轉身撩開簾子,道:“到了,你還好嗎?”

我捂著胸口答道:“我還好。”從葉笙歌擔憂的神色中,我大概猜得到,此時自己臉色肯定很差。

葉笙歌作勢要抱我,我伸手推開,道:“不用,我還好,你手臂有傷。”

葉笙歌扶著我,緩緩下了馬車,站定,深吸口氣,方才覺得胸口好受些,抬頭看他,道:“好多了,不必擔心。”

語畢,轉身看著眼前院落。

看著眼前院落,竟莫名有種親切感,好似在哪裏見過一般,我轉目看看葉笙歌,疑惑道:“這裏便是你說的安全的地方?”

葉笙歌微笑著點點頭,拉著我快步進了大門,院內風景雅致,別具一格,有些丫鬟仆人來往忙碌著,對於我二人的到來似乎不太意外,葉笙歌拉著我直直進入屋內。

來到房內,葉笙歌扶我坐好,為我把過脈後,吩咐丫鬟抓來了安胎藥,熬好喝下,又吃了些飯菜,方才覺得胃裏舒服許多。

環顧屋內,總是覺得熟悉,轉頭正欲問葉笙歌,卻瞧見他一臉疲憊神色,他今日受傷,有一路車馬勞累,到此時也是該累了,看他道:“你還好嗎?”

他看我,左手輕揉揉鬢角,無力道:“還好,就是有些累了。”

我點點頭,快不上牆扶他往床邊去,道:“今日一天,你先是受傷,後又車馬勞累是該累了,如今天色也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扶他躺好,蓋好被子,轉身在床邊坐定。

“看你滿臉疲色,想來你今日也累了,葉早些歇著吧”葉笙歌擔憂看我,我微點點頭,今日變化太過突然,我自是身子乏的很。

“這幾日我們便住在這裏,這裏十分安全,你安心養胎便可,等我傷略好些,我自會找出那些人的底細,你的住處就在出門右手第一間,離我最近,若有事喊我就好”

我點點頭,道:“你一個人可以嗎?”

他看我,曖昧笑笑,打趣道:“或者你可以留下與我一起,床很大,你留下也很是寬鬆。”

我臉紅笑笑,感激看他,在此時他竟也能讓我笑,啟唇道:“那你先休息吧,我出去了。”

葉笙歌衝我笑笑,點點頭。

我起身出門,來到葉笙歌說的右手第一間房,推門進入,屋內打掃的很是幹淨,脂粉首飾,一應俱全,看著竟像是有女子居住一般,來到鏡前,看著鏡中自己,墨發盤起,臉上疲色顯露無疑,捧起盆中清水輕輕敷上麵頰,方才覺得清爽許多,匆匆洗漱一番,許是沒有原先的緊張感了,此時才覺得身子累的很,來到床邊躺下,準備睡會,但身子雖是累了,腦子確實亂的很,不由的想去葉笙歌說的步傾城此刻的處境也不盡樂觀,心裏不免湧上一絲絲心疼,右手撫上小腹,才多少有些安慰,孩子委屈了,還未出世便跟著娘親到處逃命,不管如何你一定要健康,思索間竟也朦朧睡去。

許是真的累了吧,一夜無夢,待第二天醒來天已大亮,匆匆起身,瞧見桌上放著一身女裝,屋內忙忙碌碌的竟是花蕊,驚喜出聲:“花蕊。”

花蕊聞聲轉頭看我,笑意盈盈道:“娘娘醒了。”

我點點頭,起身快步至她跟前,問道:“你是何時來的。”

她放下手茶杯,扶我坐定,道:“奴婢是今日寅時來的。”

我仍是抬頭看她追問道:“你怎會來此呢,你是如何知道我在此地恩?”

花蕊笑笑,拿起桌上茶壺,倒滿水遞與我,笑著道:“娘娘莫要急,奴婢慢慢講給你聽,從昨日娘娘離去後不久,皇上便憂心忡忡,直到昨日夜間皇上方才悄悄告訴奴婢,說娘娘您並未回宮,而是在回宮路上遇襲被迫留在宮外,說您一人在外無人照料,皇上他甚是擔心,特命奴婢以回家探親之名離了花府,有連夜將奴婢送來這裏,要奴婢祀奉娘娘左右。”

聽聞是步傾城將花蕊送來這裏,我忙起身欲往門外去,期盼可以見他步傾城,花蕊見我欲起身,笑笑道:“娘娘莫急,皇上將奴婢送來,將娘娘熟睡並未吵醒您,隻是在床邊小坐片刻便離開了。”

他來過了,他竟如此關心我,竟能想到將花蕊送來,我忽地有些惱自己,為何睡的那般沉,竟連他來了都不知道,此時方才驚覺自己對步傾城的愛戀竟深入骨髓,分開之一日時間,便好似一年一般,哽咽道:“他來過了?來瞧過我了?”

花蕊見我如此,麵上亦是心疼,低聲道:“皇上來過了,來到這裏先是去與葉公子交談片刻,複又來到娘娘屋裏,見娘娘熟睡隻是坐在床邊靜靜看著娘娘約有半個時辰,不言不語,皇上雖為流露任何情緒,但奴婢看的出,皇上是心疼娘娘的,要不然為何走的時候會那般不舍。”

他竟看了我足足有半個時辰,此時我越發的惱自己了,睡的那般沉,竟未跟他說上一句話,抬頭眼眶含淚,問道:“那他可曾說什麼?”

“皇上要奴婢轉告娘娘,為了您的安全他以後便不會再來了,要您隻管在這裏安心養胎”,說道此處埋怨看我一眼,道:“娘娘有了身孕竟不告訴奴婢。”

我歉意笑笑,道:“情況緊急,便未告訴任何人,花蕊莫要嫌隙。”

花蕊看我,嬌嗔一笑,接著道:“皇上說讓娘娘無需擔心,時日一到皇上便會來接您回宮的。”說罷,低頭至腰間取出一封信,交給我道:“皇上走時,還留下一封信,要奴婢轉交娘娘。”我忙從花蕊手中接過信,拿在手中竟有些顫抖,看著信封“吾後親啟”四字,眼淚一瞬間模糊了眼眶,對啊,我是你唯一的皇後,花蕊見我淚眼蒙蒙,歎口氣道:“娘娘桌上飯菜你多少吃些,還有便是這一身衣物,是葉公子命人送來的,奴婢先下去了。”花蕊看我一眼,轉身離去,關好房門。

待花蕊走後,我緩緩打開信封,展開:“無顏:一切安好,勿憂,信我,等我,自重,傾城。”

區區幾字,剛勁有力,確是步傾城的筆跡無疑,信他等他,幾字便讓我心裏平靜許多,兩日來的害怕,擔憂竟沒了影子,是啊,他是王,獨一無二的王,我隻需等他信他便可,抬手擦幹頰上淚水,將書信貼身收好,低頭看看尚平的小腹,麵上帶笑,孩子,我們隻要好好保重自己,其他便交給你父皇吧,收拾好情緒,轉身匆匆吃過早飯,換上葉笙歌送來的衣物,素麵朝天,起身出門。

起身開門,出來站定,天氣十分的好,門外花蕊候著多時了,見我出來,忙迎上來,道:“娘娘出來了,用過早膳了嗎?”

我點點頭,道:“吃過了,花蕊,現在情況特殊,以後你還是直接喚我的名字吧。”現在身在宮外危機四伏,還是注意些好。

花蕊聽我此言,竟像是受了驚得兔子,搖頭擺手道:“不可,我是下人,怎可直呼娘娘閨名呢?”

我搖搖頭,笑道:“哪有那許多避諱,現在身在宮外,我是落難的皇後,衣食起居還要仰仗你呢,再者著娘娘之稱是在太過紮耳,我們現在時在避難,可不是出工遊玩,少些事端,便少些麻煩,懂嗎。”

花蕊越發的搖頭搖的厲害,道:“奴婢明白,可是直呼娘娘閨名奴婢實在不敢,要不,還如在府裏一般,喚您小姐吧。”

我笑著點點頭,也罷由她去吧,轉目看看葉笙歌的房門,仍是緊閉,我疑惑問道:“笙歌還未起來嗎?”

花蕊亦是疑惑答道:“奴婢也不知道,隻是那會瞧見一個麵色冰冷的男子,進去了,瞧那摸樣像是全天下的人都欠了他一般,簡直就是一座冰山。”

我失語笑笑,花蕊口中的冰山,想必是易寒,笑道:“花蕊,切莫當著人家的麵如此說,那男子名喚易寒,是來為笙歌療傷的,對人家尊重些。”

花蕊臉紅道:“看吧,易寒,易寒,名字裏麵都有寒,果然是一座冰山。”

我笑笑搖頭,不再理她,轉身往葉笙歌房門走去,來到門口站定,尚未開口,便聽得屋內有人道:“門外何人?”

我略提高些聲音,道:“笙歌是我,我可以進來嗎?”

哪知葉笙歌尚未開口,易寒早已搶先一步道:“不可以,姑娘還是會自己屋裏,呆著去吧,主人養傷期間,姑娘還是莫來了。”

我微微愣愣,看來易寒對我敵意不小,開口道:“那笙歌我先回屋了。”話畢轉身欲走,卻聽見葉笙歌道:“無顏,進來。”

我躊躇片刻,仍是伸手推門進入屋內,瞧見葉笙歌已穿戴整齊,在桌邊端坐,站在他身旁的易寒則是麵帶不悅,直視我,我正欲開口,卻不想,緊跟在我身後進入的花蕊卻是嘴快的很:“你這座大冰山,我家小姐來瞧葉公子,與你何幹,你憑什麼不讓我家小姐進門,你以為你是誰啊?”

我略帶些尷尬衝葉笙歌笑笑,這花蕊在花府平日裏也不是這般牙尖嘴利,幾日未見竟變的如此嘴快,想是平日裏花府管的嚴些,如今跟著我自然要放開些,轉目看看花蕊,低聲道:“花蕊,我剛剛說過什麼忘記了嗎?”

花蕊見我數落她,吐舌道:“一時生氣忘記了。”

我瞪她一眼,轉身直視易寒,隻見他麵色泛紅,想來是被花蕊氣急了,道:“你這女子。。。”

瞧他平日裏與我言語,亦是句句夾槍帶棒,如今竟有些吃癟的時候,我微笑笑正欲開口,花蕊竟再此搶話道:“我這女子怎樣?大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