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今天這裏破天荒的和諧,既沒有香檳紅酒,也沒有刺激項目,更沒有漂亮妞兒。隻有叢林。
真是見了鬼了,他都懷疑來錯了地方。
昆山獵場在清末的時候還是皇家禦用的圍獵場,到現在其實也沒多少人知道。入目是廣袤的平原,遠處是連綿不絕的山脈和鬱鬱蔥蔥的深林。
它根據地形劃分區域,隻開放A到D四個區域,危險區域被圍欄和通電的鐵絲網隔斷。安全區定時投放野雞和野兔一類,環保而且安全,純粹供人消遣,一般就用來打獵野營。
來這種地方找消遣,他真覺得都有病。
“瞎叫喚什麼?這是安全區,就算是狩獵區也隻有野雞野兔。”有人從營帳裏鑽了出來,半笑不笑地伸了個懶腰,“你怎麼現在才來,讓哪個小美人絆住腳了?”
“得,當我沒說。”裴硯擺了擺手,瞄了一眼營帳內的屏幕轉播,又四下晃了一圈,“這你得問景宸,我跟他說我剛回京,他就叫我現在過來,人呢,沒影了?”
顧景宸失聯了一樣,電話他沒打通,現在他到了地兒,也沒見到人影。
“他在C區,看這點兒應該快回來了。”
獵場內設了不少監控,基本上明線監控就能實時追蹤所有人的成績。屏幕上正在回放,目前為止,除了陸時南遙遙領先——這沒人奇怪,畢竟他就是玩槍的——就數顧景宸的分數最高,甩開第三一大截。
裴硯咋舌,笑了,“假的吧,陸哥第一毫無懸念,景宸多斯文啊,什麼時候這麼牛逼?”
顧景宸在圈子裏是出了名的佛係好脾氣,一眼看過去就是斯文冷靜的樣兒,明淨如月清朗如風。所以大多數人覺得他跟這些運動不太搭邊,而獵場上,他的計分高得讓人覺得離譜。
“我看你想多了。”那人湊過來,聳了聳肩,將畫麵放大。
畫麵裏顧景宸一手勒住韁繩,騎在馬背上的身形清庾瘦削,迷彩服穿得依舊是一絲不苟。
他眸色是輕淡的,姿態是從容的,平和靜謐的氣質遊弋其間。
抬腕、舉槍、瞄準,一連串的動作幹淨利落。
短短幾分鍾,遠處的獵物不斷倒地,屏幕的分數跳動。因為槍-支弓-弩都經過特殊處理,所以並無槍聲,隻有不斷飆升的分數在提醒著場上各人成績。
“你瞧見沒有,就他這架勢,我都懷疑他跟這地兒有仇。”又有人打趣兒道。
“欸,你們要是這麼想,可能真有點兒,”裴硯倒沒覺得多稀奇,“上次不是在這裏出了點意外嘛,別人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可真成,獵場的負責人都怕了他了。”
自從上次獵場發生了藏獒襲擊人的事,顧景宸受的傷不輕,驚動了不少人。
負責人生怕再出事故,這地方的安全係數直線飆升。獵場內直升機巡視,每隔一段距離增設供給站和休息區,隨行有警衛和醫護人員。
“什麼意外?我怎麼沒聽說?”
營帳內的幾個人湊在一塊,都支楞著耳朵,正催著開了頭的裴硯繼續,“有什麼小道消息趕緊交代了,一下午快被悶死了。”
裴硯清了清嗓子,剛要說話,“砰”地一聲,桌上的酒瓶炸開,猩紅的酒液四濺。
“我靠!”幾個人反應不迭,從桌邊彈開。
“不好意思,”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挑開營帳的簾幕,低沉的嗓音從營帳外飄了進來,“失手。”
顧景宸立在柱子邊,眼皮都不掀一下,他半垂著視線,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
“你丫再偏一段兒距離,就不是失手了,”裴硯沒好氣兒地往後一仰,“這是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