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宸將槍撂到一邊,漂亮的桃花眼沉著暗色,“你們都挺閑啊,紮著堆兒編排我?”
“哪兒能啊,哥兒幾個正誇你槍法好呢。”裴硯說謊話的技術練得爐火純青,都不帶臉紅的。
顧景宸不吃裴硯那一套,微挑的桃花眼眸色極淡,“寒磣我?”
“誰敢寒磣你。”裴硯也是笑。
顧景宸擺了擺手,不太樂意搭理他。
“你把我叫來幹嘛,這破地兒我可待不下去。”裴硯話說到一半兒,顧景宸翻了翻手機,丟了過去。
“你在哪兒惹得一身腥?”
圖片是他那輛車,裴硯昨天替他開回來那輛。
拍的是車身的劃痕,又深又長,占了那輛超跑側身的大半邊,基本算得上慘不忍睹了。
再瞎的車技也不可能到這地步,顯而易見,故意的。
昨天飯局散了場,顧景宸見到自己讓人運回來的那輛車時,車子已經被人劃了。
當時秘書被這道劃痕嚇了一跳,不是自己的錢,她都覺得心都在滴血,“顧總……剛剛停過來的時候還是好的,我已經讓人調外麵監控了。”
顧景宸低垂著眼,將那頁便簽扯了下來。
雖然也看不出來他又什麼脾氣,秘書心裏還是直敲小鼓,無端地有些犯怵。畢竟再好的脾氣攤上這麼件破事兒,估計也得炸。
“……”裴硯盯了圖片兩秒,髒字兒瞬間從喉管滾過去,“媽的,哪個不長腦子的幹的,他可真敢劃啊。看不見車牌嗎?”
“你還好意思提車牌?”顧景宸倒沒有想象中的惱火,隻是像看傻子一樣看著裴硯,輕笑了一聲,“我得提醒你一句,別老掛著這玩意兒惹是生非,小心裴叔又削你。”
他已經讓人把車牌換了。
太紮眼了。
“不是,這關我什麼事兒?”裴硯被他說懵了。
顧景宸掀了掀眼皮,“繼續翻。”
裴硯向後翻了翻。
緊跟在後麵的圖片是一張標簽,之前被貼在車子前窗貼著,上麵寫著“需要賠償盡管聯係”,後麵跟著一串聯係方式。對方態度蠻囂張的,就這舉動,隻能用“明目張膽”來形容。
不過落款的風格和上麵的張狂勁兒截然相反:
From:差點被你撞的小可憐。
“人家想劃的是你的車。”顧景宸不溫不涼地提醒,他微微眯了下眼,“我車就你開過,你丫差點撞到誰了?”
字寫得挺秀氣,看字跡像個小丫頭。顧景宸基本上不用問,都能猜到之前發生的七七八八。
裴硯是個什麼貨色他還是了解的,估計是裴硯在路上差點撞到人,也沒好好處理。而對方氣不過,可能是蓄意跟著,也可能是湊巧遇到,總之逮著機會就直接把車劃了。
事實證明,顧景宸先前那話說早了,他低估了裴硯闖禍作死的程度。“不靠譜”三個字都是抬舉他了。
瞧瞧,別人造的孽,都報複到了他頭上。
裴硯嘴角抽動了一下,“調監控了嗎?”
“裴總,因為地下車庫維修,您停的舊停車場監控不到位,隻調取了外麵的監控。”顧景宸的秘書來送文件,剛剛進來,得到授意後說道,“我發您一份。”
裴硯看了一遍監控,沉默了半晌,忍不住又罵,“那就我機場遇到那女的唄,這妞兒真夠烈性的啊。”
沒監控證明故意,事主也沒逃逸,真夠絕的。
“等等,”裴硯越想越不對勁,從顧景宸身邊推開,“你把我叫來,別不是要拿我撒氣吧?”
顧景宸半笑不笑地盯了裴硯半晌,上下唇一碰,“她留聯係方式了,盛情難卻,我當然給她機會了。”
他平日裏一絲不苟,很少拿什麼打趣兒。裴硯陡然見識一次,完全沒有想象中的美好,他現在隻覺得……陰惻惻的。
裴硯那口氣鬆不下來,試探性地又問了一句,“那您想幹嘛?”
“我不打算去家宴,這兩天去斐濟,我說跟你出差了,”顧景宸解了袖間的扣,“我媽要是問你,別說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