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希望公主能快點駕到,這樣下去真的要死人的。
“哪裏有一絲血的味道,分明是在騙我。”
子煉放下了白無常的手。平靜的看著他:“我一個將死之人,你有什麼好瞞的,一定是昨日為了救我受了傷是不是?”眼裏卻沒有責備之意。
無常如釋重負。隻說了句:“我是不想讓你擔心。”
隨後體貼的給子煉倒了杯水。打掃起淩亂的房間來。
之後,幽意如,冥王,息助,鬼穀一幹人等陸繼到達幽冥殿內。均一一問起了子煉的傷勢。
“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反複無常。”
鬼穀把了把子煉的脈。
許久凝重道:大使體內兩股異流交錯。已是盤桓了很久。這樣的折磨一般人已不能忍受。老夫倒是佩服你的毅力能撐到現在,如果我沒猜錯。你剛才一直在逼毒。逼毒倒也無妨,隻是你用錯了方法。你明知神魔不兩力,幹嘛還動用神之力,所以現在這毒……
說完摸了摸胡子。
“這毒,怎麼了?”幽意如和無常幾乎同時脫口而出。
“己入五髒,不出幾時怕是要侵心肺了。別說四日,今晚不知過不過得了。”說完一個勁的搖頭,麵露惋惜之色。
“那有什麼辦法能讓這毒消失?”幽意如盡量回避今晚就要失去子煉的事實。
“消失已是不可能了。恕老朽無能,大使已是回天無力。”
“一定還有辦法的,一定還有的,鬼穀伯伯,你救救他。你想想辦法救救他。”幽意如兩手使勁的搖著鬼穀的袖袍,哪怕他臉上神色有一絲絲的不堅定,對她來說都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鬼穀歎息一聲,仍是搖頭,幽意如又轉頭跪下冥王:“爹,你救救子煉哥哥。女兒從小到大要什麼您便會給什麼,從今以後我什麼都不要,我隻要我的子煉哥哥。爹,您救救他,求求您……”
聽著幽意如一聲聲的哀求。站在一旁的白無常又何嚐不是心如刀絞。十根手指早已捏成兩個拳頭,強忍著要去殺了烏撒的衝動。
子煉雖然已看透生死,可是麵對這樣癡心一片的幽意如他怎能不為之動容。想不到她對自己用情已如此之深,勉強撐著身體對幽意如道:“意如妹妹不要這樣,子煉承受不起,此生能蒙您厚愛,已是三生有幸。”
再多的話他已說不出。他也不想騙她。
幽意如深深的看他一眼。眼底盡是不舍。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連今晚都……”
怕愛女傷心,冥王不敢再多說什麼。隻是做父親的都見不得女兒傷心。所以冥王似乎是想起來什麼。
他冥府有兩樣寶物,一樣是龍蜒草。另一件便是還魂丹。
這兩樣無論哪一樣他都難以割舍。他本是想留著給自己心愛之人。如今為了女兒也不得不拿出來了。
“鬼穀,本王有一樣罕物可保大使不死。”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尤其是幽意如和白無常。不可置信的看著冥王。
“活命是不可能了,但如果服下龍蜒草可保他心不死。大王說的罕物可指的就是這龍蜒草?”鬼穀淡然道,似乎早已知曉。
“原來你知道。”冥王想著這鬼穀的確是世外高人。不但醫術高明還見多識廣。
“我們習醫之人當然略知一二,隻不過老朽不知此物居然你這冥府會有,慚愧!”
保心不死卻難以成活。其狀可能就是如今的植物人。
那是對病者的折磨,言不能說,但能感知活人對自己的深深眷戀。也是對生者的淩遲。隻能看著病人,但什麼都不能做。
“這萬萬不可。”
子煉倒不怕死,但這個他真是怕了。到時候自己隻有意識卻不能行動。萬一有個什麼女鬼垂涎他容貌把他那個什麼了,那他豈不是名節都沒有了。就算這種事不會發生,時間一長身子難免會有異味,這樣就需要有人天天給他擦試,士可殺不可辱。他才不願這樣苟活著。
心下一急,竟吐出一口鮮血。幽意如連忙上前扶住。看著奄奄一息的子煉已是泣不成聲。
“我隻有一個要求,還望冥王成全。”
“你說。”
“還是讓我輪回轉世吧。”
“可是這樣,你會忘了我的。我不要,我不要。”
幽意如仰頭看他,滿臉是淚。一想到子煉投胎做人後會愛上別人然後娶妻生子她便心如刀割。
“意如妹妹,你不能……”這麼自私。看著她近乎顛狂的神情,子煉頓時沒有說那四個字的勇氣。體內仿佛上千隻魔蟲啃噬痛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整個人已滾到了床下。
“還不快去把還魂丹和龍蜒草拿來。你想看著他這樣生不如死嗎?”不同於剛才的淡然。鬼穀這句話說得有點急,有點嚴曆。
“好歹讓他走得痛快些。”
這毒從發作到身亡要整整五個時辰。
冥王吃驚不小,這老頭居然還知道他有這個。
服下還魂丹和龍蜒草。子煉徹底安靜了下來。
四周一片寂靜。仿佛時間在此刻永遠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