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好氣地說了一句:“哦,那還真巧合!嗬嗬!”
“你是不是對任何人都這麼說話?”
“沒有啊,對朋友就不是這樣的。”
言外之意,就是你不是我的朋友。這樣直白的話,他應該聽得懂吧?
君期又開始皺眉了,他歎了一口氣,很是無奈地說:“你是怎麼劃清朋友界限的?我待你這麼好,把血都給喝了,怎麼在你心裏麵我還不是你朋友?”
似乎……說的有點道理,可在我心裏,剛剛認識了不久的人,根本就不能夠稱之為朋友啊。回想我在崇望的第一個朋友,就是知夏了,當時我對於她第一印象就是極好的,一眼看過去就知道她待人十分坦誠,因此我才打開了心理防線。而這個君期嘛,一雙純淨的眼睛,但是我絕對不能讓那眼睛蒙蔽了我!
誰知道他是不是假裝的!更何況還是一妖精!從南桑我就看出來妖精的本質了,雖說不能以偏概全,但那個誰,那個風炙,還有亦央,一個比一個壞,妖精在我幼小的心靈裏已經成了壞人的代名詞,這讓我如何去相信一個主動來幫我的妖精?
“幫我就是朋友?說吧,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麼?”
一報還一報,從此後,我是再也不能對人付出真心了,對於感情債,我更是要算清楚,一筆又一筆,別人欠我的姑且不說,至少不能讓我欠了別人。
“我救你隻是看你可憐而已。”他十分不屑地掃了我一眼,被他這麼一看,弄得我心裏發毛,好像我哪裏有什麼不對一樣。他說,“你能有什麼讓我惦記的?要財沒財,要貌沒貌,真是!”
說完了他就別過臉去,就仿佛看著我都髒了他的眼睛似的!
我還就偏偏不遂他的意,故意地挪到他跟前,揚起下巴說:“我告兒你,別看爺沒財沒貌,爺還有這一條命,反正是欠了你了,以後你要讓我做什麼爺都不會吭一聲!”
明明我是欠債的,這話怎麼反而弄得我成了一個討債的?
真有意思。
君期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轉而拍了拍身上的土站了起來,說:“那好啊,現在你告訴我,你是怎麼到這裏來的?還有……你是什麼身份?”
我總不能直接說是被南桑丟到這裏的?至於身份,就更不能告訴他了。於是我眼珠一轉就編了一個故事:“我仇家為了報仇,就把我丟到了這個地方,企圖讓這裏的猛獸殺死我,反正我死了他就高興了。我……我是一個孤兒,連爹娘都沒有見過,所以對於自己的身份也不是很清楚……”
說到動情之處,我還特意擠了兩滴眼淚,隔著淚簾,我看到君期有些尷尬。
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最好引起了他的同情,讓他幫我把那個未知的神獸幹掉,也省了我的力氣。
反正他們也不讓我死,那麼我就該在保證了自己生命的情況下讓自己過得舒坦一點。好不容易來了個天真無邪送死的,我怎麼能夠輕易放過他?
君期眨了眨眼睛,一些複雜的情緒從他眼眸之中滑過,他撇著嘴說:“聽起來你……咳,很是辛苦啊。”
我連忙點頭:“對啊對啊,你都不知道她一路上怎麼折磨我的,弄得我一身都是傷口,這兒這兒還有這兒!”我發揮了漢子精神,也不顧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清規戒律了,直接撩起袖子給他看我曾經落下的傷痕,以換回那麼一絲絲的同情。
當然還不忘了指一指我的脖子——那可是真真正正南桑留下來的痕跡。
就在我讓他看傷口的時候,地麵突然劇烈晃動起來,仿佛有什麼東西重重地踩在地麵上,一時間飛沙走石,我站在沙漠中,風將我吹透了,砂礫趁機鑽進了我嘴巴裏鼻腔裏耳朵裏
,弄得我很是難受。
天空泛起黃色。我看見滾滾黃沙從某個方向吹來。
隨之而來的是一個巨大的身影。
我知道,那就是南桑跟我說的那個神獸。它來了。我等了許久許久,它終於來了。
瞬間我像一隻嬌小的鳥兒一樣扯住了君期的右胳膊,帶著真正的恐懼說:“它來了……救我……”
君期瞬間拔出了他一直背在身後的劍,一道白光劃過蒼穹,頓時我就覺得沒有希望了。
憑著我的判斷,那把劍再平常不過,他的身子又這麼單薄,怎麼能夠抵擋得住那如同小山一樣的怪物?
漫漫風沙中,我依稀望見了一雙大如燈籠的眼睛懸在半空,伴隨著劇烈的晃動,它正在慢慢靠近……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