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黃花小閨女,怎麼能讓別人隨便汙蔑我的清白!
我們兩個爭執不休,全然沒有注意到師叔已經站在我們身後。
那冰冷如雪的聲響在烈日炎炎之下聽起來讓人心裏很是舒服,依然威嚴,依然不容違抗:“喬染,你的考驗要到了?”
考驗?好像是要到了吧……
等等,竟然是師叔大人問的問題!難道他打算放過我了麼?
我睜著一雙星星眼瞧著他,點頭如同雞啄米,連說話都有了力氣:“是啊是啊要到了!好像還有七天。”
師叔大人麵無表情地說:“去溫習吧。”
被釋放了!就這麼被釋放了!
我萬分激動地對著他離去的方向磕了個頭,感激地說:“謝謝師叔!”
如同做夢似的,我又嘟囔了一句:“我竟然就這麼給釋放了?”
奉竹早已經站了起來,捶了捶發痛的腿彎,把手伸給我說:“那還怎麼樣?讓你在這裏一直跪下去,跪到死?”
我把頭一偏,使勁打了他的胳膊一下:“不用你管!我自己會站!”
話雖這麼說,我自己跪了多久我還是知道的,當我的雙腳撐在地麵上,那種感覺,我甚至懷疑這雙腿不是我自己的了,而是後天接上去的。我扶著旁邊的藤蘿架試著站起來,第一下卻是失敗了,雙腿像篩糠似的抖啊抖,我險些栽倒下去!
奉竹便在一旁打趣:“你看你,還逞強。”
不是逞強,我真心覺得我們倆沒什麼關係吧,他怎麼平白無故待我這麼好?肯定是有什麼目的。
於是我決定,不管多艱難,我都要自己站起來!
堅持了一陣子,我的腿終於恢複了知覺,我終於在奉竹的注視當中,揚眉吐氣地站了起來!
第一次覺得“站”是一個十分可愛的姿勢,起碼比跪著要好得多。但如果讓我一動不動站上兩三天……那還是算了吧。
哦對了,師叔大人剛剛吩咐什麼來著?讓我好好修習仙術?可我現在想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睡覺。
我便是拖著疲憊的身軀以龜速來到了我的房間,扶著門我忍不住回頭目測了一下這個距離,簡直不敢相信我竟然用了一刻鍾時間才走了回來。
師叔大人的吩咐我自然是不能忽視,就算再累再煩也是要完成的!
我特別認真地翻出了七師姐用過的那本破爛書籍,開始了第一遍的溫習。每一種仙法,怎樣念口訣不容易被敵人發現,怎樣給敵人致命一擊,怎樣以柔克剛,怎樣破解他們的仙法……每一項內容,都足夠我思考良久。
我記得師叔說過最重要的一點,是“要把最簡單的仙術用在最合適的地方”,他的心得,就算再簡單的仙法,都可以有著最為重要的用途。
仙法還是那些,道理也擺在紙上,還是要看施法的人如何去靈活地運用它。
當我再一次參不透仙術,我去找了七師姐——如此情況下,還是找七師姐比較方便。她擺出了一副異常神秘的表情,跟我說:“小染,根據小道消息,這次考察你的負責人是你九師姐林暮然,考核官照舊,還是師父和師叔。”
哇,果然和師姐搞好關係還是非常重要的,什麼消息都會率先知道,多方便!
一想到師叔大人會做我的考核官,我立刻就把師父給忽略了,好幸福好幸福,我一定要讓師叔大人看到他所教導的徒弟的能力!
至少不能給他丟臉!
好吧,我承認我略略有那麼一丟丟的幼稚,但是行動表明這一消息帶給了我巨大的動力,這段時間我可謂是達到了廢寢忘食的境界,除去正常的吃喝拉撒,我基本上一有時間就抱著七師姐那本書細細翻閱,一字一句地把她的注釋還有圖示都看了一遍。
不過,我是不是該給師叔一點點好處?
想了許久許久,想得腦袋瓜子都疼了,我發現師叔大人似乎缺一把梳子。
很簡單,我從來沒有見過師叔大人梳頭發,我估摸著像他那樣的人,肯定為了省事直接用仙術把頭發束起來,大約根本沒有用過這種叫做“梳子”的東西。
對於仙人,這些自然不算什麼。
但是在人間,一梳發輕易綿長,再梳發白頭偕老,三梳發情定三生。
不過我可不是這個意思啦,在我看來,以木梳將長長的發絲打理得妥妥帖帖,終歸來說是一件有情調的事情。
我幻想著為師叔梳發的情景,那般溫潤如玉的公子,我喜歡每天清晨為他束起頭發。哎,大抵我送給他,他也是到實在是閑的沒事幹的時候,才會梳一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