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熏香與酒(1 / 2)

我還想問問他對我打掃寢殿的工作滿意與否,話到了喉嚨邊上,卻見他在霧氣繚繞之間飛上了雲端。罷了罷了,像師叔這樣如風一樣的男子,我又怎能追的上他的腳步呢?

我能做的,就是靠近他,無限地靠近他。

鑒於近來奉竹把打掃清序殿的任務攬了過去,我也十分照顧他,每天都做美美的芙蓉水給他喝,開始做得不夠好,但每天的重複讓我功夫見長,由此我便琢磨著多做一份來讓師叔大人品嚐品嚐。

忙忙碌碌之後,我端著銀紙托盤來到師叔大人的寢殿,他十分隨意地坐著,如墨發絲被發帶鬆鬆地挽上,一襲黑發散落而下,與他那不然一絲塵埃的衣衫相映,更顯出塵。手上握著半翻開的書卷,他斜倚桌沿,另一隻手摩挲著下頜,唇角微微勾起。很是平常的動作,但我一眼看去,就有一個詞躍入腦海——妖嬈。

不由得拍了一下我這沒有思維的腦袋,對於師叔大人這等仙氣十足的人,怎能用“妖嬈”二字?

褻瀆啊。

我甩了甩頭發絲,甚有禮貌地問道:“師叔,近來多虧了您老的教導,小染聽奉竹說您喜歡芙蓉水,就特地做了一份,要不……您嚐嚐?”

對於我討好的語氣他是依然淡漠,連眼睛都沒有往我這邊移動半點,這不禁讓我產生了一種懷疑——他是不是看書太認真了沒有聽到?

帶著那麼一縷縷小憂傷,我小心翼翼地又喚了他一遍:“師叔?”

“嗯?”

總算是有了回應。

我舉起雙手將那托盤呈在他眼前,低下頭去說道:“芙蓉水,請笑納。”

他帶著幾分慵懶抽出手來,握著杯子輕輕啜了一口,隨後淡淡地說:“不錯,你天天給奉竹做的……就是這個?”

“是是、是啊。”

師叔怎麼會知道這個?我開始緊張了,每次在這樣的時候,我的手心總會沁出汗珠,而且大腦是一片空白。

他戲謔地一笑,用一種不可捉摸的眼神瞧著我,好像在說“你身在我清序殿,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本身我就心慌,被他這麼一看,我把頭垂得更低了,小心髒跳的節奏也加快了些。

“師叔,我不是故意的。那段時間我身體不好,奉竹主動提出要幫我的忙,所以……所以我要犒勞他啊!您說對不對?”

師叔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本尊每天教導你,你為何不犒勞本尊?”

親愛的師叔大人,我這不是端著芙蓉水來犒勞您老人家了麼?您都喝了呀。難不成……您是嫌這東西不足以報答教導之恩?

我一咬牙一跺腳就說:“那我以後每天都給您做芙蓉水!”

“那奉竹呢?”

奉竹、奉竹……

“我不給他喝了!從此之後隻給師叔您一個人喝!”

師叔湊過來,依然保持著他那神秘的眼神,我有些手足無措,竟然抬起頭來與他對視了!目光碰到他的目光,我突然感覺臉上一熱,心跳刹那間漏掉了好幾拍。

那目光裏有一絲絲狡黠。

他那張臉離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我甚至都能數清他的睫毛。

怎麼辦,怎麼辦,我簡直不敢再看他了!

慌亂中我再次低下頭,聽到他說:“好像……還不夠。”

還不夠啊!您老是打算把我壓榨到底啊!

我絞盡腦汁,最終一激動說:“我、我保證好好修習仙術,一定留在崇望!我還保證此後聽師叔的話,不給師叔添亂!我還……”

一雙大手擋住了我的視線,那清冽的聲音又是無悲無喜:“夠了。”

呼,我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終於結束了。再說下去,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會說出多麼過分的自我要求。

還好師叔還算善良,主動停止了對我的壓榨。

不過,都這個樣子了,我是不是可以提一個要求?

心裏麵理直氣壯,說出話來卻還是怯生生的:“師叔,我可不可以喝你的酒啊?”

“酒?什麼酒?”

他的眼中,是一片大霧似的迷茫。

完了完了,他不會忘了吧,那天晚上他明明說了那酒叫半夏一夢的!而且他那次還……

“師叔!我親眼看見你在埋酒壇子的!”

一時不能自控,我竟然對著他就把這個說出來了!

他更加迷茫地瞅了我一眼,接著把目光又放在了那厚厚的書卷上,漫不經心地說:“你確定?”

我使勁點著頭,把托盤放在桌子上,握著小拳頭就說:“對的對的!那就是你!”

“是我又怎樣?”

沒怎樣……我也不想把你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