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江有心擒千陌 第八十九章 民婦江浸月(1 / 2)

“柳恒之那老家夥到底寫了什麼東西給你?”江浸月靠在花瑟的肩頭,翹著二郎腿問道。

“元妃當年為什麼會忽然被召進宮中,還有平家的目的。”他卻輕輕推開江浸月的頭,起身穿起了衣裳。

“那他查到了?”她翻了個身,呈大字型躺在床榻上。

“就算沒查到,明天在初審的時候,林邱倘若要把林郎一擊斃命,就一定會將這件事抖出來,到時候你聽著不就是了。”他早上起來都有喝早茶的習慣,所以洗漱完畢,便端正的坐著喝起了早茶。

江浸月在床上賴了好幾回,終於在日上三竿的時候渾渾噩噩的起床了,掛著兩個沉重的眼袋,赤著腳拖著步伐在房裏來回走動,忙活了半天才把洗漱弄好,可頭發依舊亂七八糟的散落在肩,她坐在梳妝鏡前用梳子來回比劃了幾下,終究還是沒敢下手,她知道這一梳子下去,野嚎幾聲是避免不了的。“唉……”歎了口氣,回過身,卻隱隱約約看見一個身影坐在外堂的窗邊。

“啊。”喉嚨口發出短促的一句語氣詞,像是忽然間想起什麼東西的口吻,但是又像是‘你怎麼在這’的疑問口吻,坐在窗前的花瑟聞聲,緩緩回頭,目光順著一層層的灑落下來的午後陽光,借著那細膩的金色,和那讓人昏昏欲睡的暖和,落在了坐在梳妝台前江浸月的身上。

他依舊是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的眼神,但卻因為透過陽光,顯得無限柔和。

“你還在啊……”她持著木梳走了過去,聲音摻著幾分沒睡醒的鼻音,頭頂著毛茸茸的亂發,陽光落在她臉上,她表情有些朦朧,她眼裏又仿佛溜著金光。

難得可愛。這麼想著,他放下手中書籍,招手讓她坐下,他接過她手裏的梳子,低眉為她梳起了頭。

難得溫馨。她這麼想。

沒一會,正在院外下棋的紅綃和花朝忽聞一聲嚎:“啊呀!你要老娘的命啊你!”,紅綃手一抖,差點落錯了棋子,花朝無奈的搖了搖頭,“兩個人又不知道再搞些什麼了。”

紅綃輕輕一笑,目光溫和了許多,“挺好的。”至少比自己好。她自嘲似的勾起了唇角,雙手夾著一枚白子‘啪’地落在了棋盤上,“你輸了。”

翌日府衙

高堂明鏡下,林邱官袍高坐。神色一如既往的嚴肅,他右手邊坐著江月白。右手邊卻坐著一身明黃龍袍不惑之齡的中年男子,他撐著頭,閉目養神,雖然年至不惑,卻比同是不惑之齡的人更老了許多,雙鬢花白不說,額頭已有幾條不深不淺的皺紋,撐著額頭的手上帶著一枚玉扳指,色澤通透,泛著至尊華貴的冷光。沒錯,他便是七色國的一國之君,忽然間出現在澄江城內的當今聖上,高鶴。

他確實是忽然間出現的,因為前日林邱才接到他微服私訪的消息,今日初審便見到他帶著一行人站在了府衙外,一身便民裝扮,的確有幾分微服的模樣。

如此的話,江月白就更是在今日隨著林邱出門的時候才得知的這個消息,那麼江浸月他們更是到了府衙才得知的。可是好好的微服私訪,為什麼會忽然間來了澄江?從中洲的皇城來到紅洲的澄江就算是順路,也不可能走走停停兩日而已。很顯然,不是有人牽引他擺駕到此,就是他微服私訪就是為了這件事。

如此一來目的也為免太明顯了些,很有可能會打草驚蛇,雖然林郎這條蛇是逃不掉了,可難免會讓狡猾的平家那兩隻狐狸給溜了。於是林邱命人封鎖了府衙,除了能混進來的江浸月他們以外,其餘的百姓都隻能遠遠在外觀堂,包括林郎。

混進來的他們自然就是扮作了那些官差,還有當了證人。

“開堂!”驚堂木一拍,兩邊渾厚而有些陰森的傳來悠長的“威武”二字,片刻才停。

因為這案子壓根是沒有犯人的,所以隻有證人。

花瑟猜他會怎樣將所有罪責推卸到林郎身上,紅綃則想他會傳什麼證人,而江浸月則是好奇的盯著一直閉目養神的皇帝。他坐在那裏架勢做足,但是卻始終不睜開眼,好像當這裏是個安靜的修養之地,她隱隱覺得這皇帝不簡單。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他倘若簡單,當初元妃就不會被他變著法子搶走了。

林邱雙眉一蹙,沉聲道:“傳證人——江水寒。”

水寒上前幾步,提起衣角,緩緩跪下:“草民江水寒叩見大人。”

林邱目光如炬,聲色嚴厲:“本官問你,林鄂死前有沒有受你診斷?”

江水寒頷首:“有。”

“你可看出是何病?”

“林六公子身體孱弱體內流竄陰寒之毒,據草民所查,此毒已伏在六公子身上十五年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