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的毒舌和沒心沒肺他也算是又一次領教了。依舊還是句句刻心,聲聲刺耳。男人沉默了,因為她說的一點也沒錯。她若是不再當他是朋友,那他便是沒有資格來管林鄂的事。好在他與她相處過那麼幾年,知道這丫頭說歸這麼說,若是硬是要幫她,那她也不會說什麼,當然前提是,他必須不是在幫倒忙。
“有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他撇開話題,忽然想起了昨日裏的事。
江浸月幾不可察的點頭。
“五小姐同你們關係匪淺?”他問道。
江浸月眉頭一壓,“怎麼說?”
“我昨日半夜時分正巧在你們房前的那回廊處碰見了她。”接著又道,“還以為同你們在一起。”
“不可能,我除了在用膳的時候看到過這個林那,平時都不見她人影,怎麼會和她關係匪淺?”她舉眉,臉上滿是懷疑之色。
男人旋即展眉一笑,“那麼這個女人,你們可是要當心點了。”
“唔。”浸月壓著眉頭,也沒再看男人一眼,就走開了。
男人輕輕地舒了口氣,抬眼看著這朦朧的月光,笑意又上眉角,“這晚膳不來用到底是為什麼呢?月白?”
翌日。
當紅綃急急忙忙的敲開了江浸月他們房門,然後對著已經先起床的花瑟有些彷徨的說道:“林鄂他不見了!”的時候——江浸月忽然想起了三年前的場景,除了林鄂從昨夜離世了變成他不見了,花瑟對她的態度完全相反以外,其他的簡直就是當年的再現。她一瞬間錯愕到了,那種不真實的感覺襲上心頭。
然後她聽到花瑟透著些不安的聲音道:“什麼時候發現不見的?”“可能是今早。”紅綃憂慮地答道。
“會不會是出去了?”花瑟試問。紅綃極其肯定的搖頭,“不可能,我去他那裏的時候還不到了五更天。天都還是暗著的,他出去做什麼?!”
“可能是去上茅廁了呢?”花瑟再問。紅綃仍是很堅決的搖頭,“不可能和老管家一起去上茅廁吧?他們兩個人都不見了。”
花瑟沉默片刻緩緩道:“先不要聲張出去,我們去他屋裏看看。”
這時,江浸月才如夢初醒,一驚一乍地從床上跳了下來,“什麼!!!他怎麼不見了??”
花瑟和紅綃一齊看向了衣衫不整的她,“……”
片刻後,一行人都出現在了林鄂的屋子裏。
整個屋子都沒有被翻動過的痕跡,幹幹淨淨沒有任何不妥。
花朝道:“昨晚我倒是沒有見到他。”
江浸月搖頭:“但是昨晚用完晚膳我還記得他這屋子裏燈還亮著,紅兒也看見了。”紅綃點頭。花朝沉默不語。
花瑟則是走到屋內的其中一個紙燈前,掀開燈罩,裏麵躺著一根沒燒完的燭芯,但是燭台裏都是已凝固的蠟油,他伸手輕觸,發現這蠟油還依舊有些許溫度,說明這根蠟燭應該燒了一整個晚上,直到今天起早的時候才滅了的。花瑟將那根已凝固在蠟油裏的燭芯從中抽出來,卻連帶著一整個凝固的蠟油從燭台裏掀了出來。他看向那個幹幹淨淨連一點蠟油屑都沒有的燭台,眉頭微乎極微地皺了皺。
“怎麼了?”紅綃湊過去,也看到了那個幹淨的燭台和一整塊蠟油。“不對。”她也皺起了眉。花瑟將燭台放下,看著門外,問的卻是紅綃:“怎麼不對?”
紅綃道:“這是一台新的燭台,因為之前根本就沒有被燒過的痕跡,所以才能一整塊的將凝固的蠟油全部掀起,但是,之前林鄂和我說過,他隻習慣用一個燈,所以點的定不是這一展燭台。”說罷,她便走過去將另一展紙燈的燈罩掀開,果然那個燭台上有不同色澤凝固了的蠟油,一看便是用過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