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死呆子在自己屋裏嗎?”江浸月回房的時候,往回廊深處的房間看了一眼,燈還亮著。
紅綃點頭,“應該是又在看他的書了。”
接著幾個人都各自回了自己的房,誰都沒有覺得不對勁。
夜半,江浸月起來上茅廁。本來就睡得有些迷迷糊糊,走著走著就走到了回廊深處,“咚”一聲,頭磕到了廊柱,江浸月吃痛的抱頭後退了幾部,眼冒金星,才終於醒過神來。
四周看了看,哪有什麼茅廁。這分明是林鄂住得屋子。“啊!”江浸月搖晃了下腦袋,隻能再原路返回。
可是腳剛移出去一步,就聽到院子裏的花壇草叢裏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她疑惑的矮著身子,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剛踩進草叢,就聽見有人低語。她一駭,忙躲在了假山的邊角裏。
而她這個邊角恰恰有一個洞通向了外麵的院子。江浸月湊上去一看,那院子裏立著三個人,而江浸月隻能看見正對著自己的那個人的輪廓,雖然夜色極深,月光也不通明,但是她很肯定那個正對著她身材魁梧的男人應該就是林郎。她死命的將耳朵湊過去,但是他們輕聲細語的,她壓根就沒法聽到什麼。她隻好放棄,將那兩個背影記得牢牢的,就先一步離開了。不過剛出草地,她就有些詫異的盯著地上的幾個泥腳印,是剛才自己留下的嗎?但是也沒有多想,就這麼離開了。
“真是麻煩,老娘連茅廁都還沒上呢!”江浸月一邊謾罵,一邊走進了茅房,一陣通暢之後,端平了褻衣褻褲,推門而出。
沒想到門口卻站了個人。
“操!大半夜的嚇誰啊!”江浸月顯然是狗急跳牆,被嚇的連爆粗口!
那個人轉過身來,江浸月心裏又是一驚,但是臉上還是作出一副見鬼了的表情,“你可以用茅廁了兄弟!”
“我不是為了用茅廁,我是跟著你來的。”那人淺淺一笑,百媚生花。
“跟著我?”江浸月一臉戒備,轉眼又道:“這位兄台,我和你並不相熟,你跟著我做什麼?”
那人道:“這裏沒人。你不用和我這麼客氣。”
江浸月臉色微變,眉一挑,揚著下巴,笑裏摻著寒顫顫的陰森,“我沒和你客氣。你何必裝的與我熟絡呢,多難堪。”
那人嘴角的笑微滯,眼裏多了幾分無奈和愧疚,江浸月一見那表情就想扇人,她討厭這種眼神!無論是誰,她都覺得這種眼神可恨!沒錯,她討厭別人後悔!
“你能聽我說幾句嗎?那封信你看到了對不對?”他很溫柔的這麼詢問著,江浸月厭惡地皺起了眉頭,那人睫毛一顫,這表情和江月白的簡直如出一轍。“我此行是來幫你的。我知道林鄂是被人害死的。”他接著說下去,但是江浸月顯然不為所動,甚至連應該有的任何表情都沒有了。
“不管你答不答應,這是我自己的決定,還有就是,我此行的另一個目的,就是將江月白帶走,回我的國家。”他平靜的口吻下,已沒有了沉默的猶豫。
江浸月終於抬眼看向了那個男人,她歪著頭,目光似輕蔑似冷漠,再配上她不見悲喜的臉色,那個男人知道,她接下去說的話,大概都是真心的了,不管有多難聽。
“很好,我不會感謝你幫我,因為我根本就不需要,也不會感謝你帶走了一個禍害,因為他與我根本無關。”這麼輕描淡寫的一句,停頓須臾,又跟上一句:“我憑什麼相信你?你以為你是誰?隨隨便便想牽扯進這案子就牽扯進?你以為你是天皇老子?還是天帝大神?就算你是,那麼——我的朋友你這個外人有什麼資格來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