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們很晚才回家，他把單車騎到了小河邊，在楊柳下對我說：榮芯，你不是我妹妹，你知道嗎？
我呆呆的看著他，我當然知道我不姓榮！可我現在確實就叫榮芯，我現在被榮家收養，是榮耀名義上的妹妹。
榮耀抓著頭發說：榮芯，我喜歡你！
我呆了呆說：哥，我也喜歡你啊。
我來榮家之前，沒有和男性同齡人過多接觸的經曆，所以在我覺得對榮耀有異樣情愫的時候，很自然的就把它歸納為，這是兄妹之情，所以很自然的就說出了喜歡這個詞。的確，我是喜歡榮耀的，喜歡他的幹淨出塵，喜歡他對我微笑，喜歡他偷偷給我買零食，喜歡他明明就在J市還特意寄明信片到我的學校，而回家卻發現連榮荃，他的親妹妹都沒有。
我喜歡這種被寵著獨一無二的感覺，卻不知道為什麼喜歡。所以說出來之後，我反問榮耀：哥，你剛剛為什麼親我？
榮耀又抓了抓頭發說：我不是說過麼，因為我喜歡你啊？
我眨著眼睛問：那你也跟姐姐親嘴嗎？
他敲了我的頭一下，說：怎麼可能？榮荃是我妹妹。
我說：我也是你妹妹。
榮耀有點惱火，朝我低低的吼了一聲：你不是！
又覺得對我太大聲了，過來抱著我說：芯兒，你和榮荃是不一樣的，我喜歡你，不是像哥哥喜歡妹妹那樣，是像男孩子喜歡女孩子一樣。
我聽不太懂，卻覺得被他抱住的感覺很不錯。
我過生日，他買了蛋糕送我。他帶我去他的學校裏麵玩，有很多穿軍裝的女生，英姿颯爽，她們總是喜歡圍繞過來和榮耀說話，我看了很不開心。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我的喜歡，也不是妹妹對哥哥的喜歡，而是女孩子對男孩子的喜歡。‘
十八歲的時候，我們確定了男女朋友的關係，當然是偷偷的、瞞著爸爸媽媽的。高考結束那年，他帶我出去玩，我們去了海南，在天涯海角接吻，然後在賓館裏過了一夜，那是我的第一次，很疼，疼得眼淚都停不下來。
榮耀擁著我，小心翼翼的吻幹我的淚說：芯兒，哥以後再也不欺負你了。
可他後來還是欺負我，在海南的一周，他每天晚上都纏著我，讓我累得眼睛都睜不開，漸漸的也感覺到快樂。
榮耀說我年齡還小，不能出什麼事。他在賓館買了避孕套，雖然他說那個戴著感覺很不好。
後來，我和榮荃也上了大學，卻是離J市比較遠的地方了。國慶放假，榮耀把電話打到了我們學校，說是他那邊有點事情需要人協助一下，那個時候，榮耀已經參加工作了，還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官兒，反正是派一名學生去，榮耀又點了名要我，也就順水推舟了。
我和榮耀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麵，彼此都很想念，那次他要得很瘋狂，忘了帶套，我要吃藥，他說吃藥對身體不好，他擁著我說：如果有孩子了，我們就生下來，你已經二十歲了，有孩子的話，爸媽要反對，至少還會看在他們孫子的麵上。
我聽他是真的在打算我們的將來的，也就沒有在意。誰知道真的有了，事情又發生了一次轉折，榮媽媽托了人給榮耀相親，榮耀趁機說了我們的事情，爸媽都快被氣瘋了。
榮耀一直做著努力，我也在絕食。可我不曾想到，我們努力換來的結果，就是我看見榮耀站在庭院裏，抱著另一個女孩子。我心都要碎了，慌不擇路的奔出門。我不相信榮耀會是這樣的人，可眼見為實，他向來又是孝順的孩子，再加上，我和他這樣是亂倫，這樣的家醜鬧到他的單位去，一定是下不來台的。
後來我遇見陸慕寬，他對我一見鍾情，我想我就一直帶著榮耀給我的孩子和他結婚，和他生活在一起也好，至少他是愛著我的。卻哪裏想到，他也是一樣，和榮耀一樣，竟然背著我和別的女人上床。
我想起奶奶以前經常跟我念叨的江湖術士曾經對我下過的斷語：此女乃紅顏薄命的寫照。
我想笑，卻笑不出來。我從陸慕寬家裏帶走了幾樣值錢的東西，然後一個人躲了起來，我對生沒有希望，但孩子是無辜的，我不能讓我的孩子跟著我去死。
是個女兒，很可愛，粉嫩粉嫩的。隻可惜，我不能陪著她長大，不能看著她結婚生子，幸福一輩子。我給她取了個名字，叫莫小染。我寫了一首小詩：“莫道情傷苦，年小不知味，待到染上侵蝕骨，再問花開未。”她的名字就來自於這首詩。
我站在山崖上，看著滿山遍野開得紅豔的杜娟，回想著窩在榮耀懷裏，聽他說要為我種一片杜娟的誓言，嘴角掛著笑，翩然而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