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
君千秋早已離席,兀自徘徊在客居庭院中,似有重重心事,無法安眠。
秋水似的眸子,不時向門外瞟去,每隔一會兒,君千秋貼身婢女中的一人,便會從他處歸來,看著君千秋無奈搖頭。
看樣子,君千秋徘徊於庭院之中,不時翹首而望是在等人,而不時歸來衝她搖頭的婢女,自然是在外麵觀望君千秋要等之人。
婢女站在門外,衝君千秋無奈搖頭,自然是表示要等之人沒有出現。
月下獨影,徘徊搖曳。
君千秋,這位如仙一般的女子,依舊在庭院中月色下,慢慢的徜徉著。
過了一會兒,那名婢女步伐輕盈,麵帶喜色,再次折返。
看見再次折返回來的婢女,君千秋緩緩邁動的步子,毫無征兆的停住了。
這婢女雖未來及什麼,但觀她的舉止與臉色,君千秋便知要等的人,請來了。
心中微微一凜,表麵卻不動聲色,快步向門口迎了過去。
另一名婢女,引領著蘇嬈嬈,朝君千秋所在的庭院走來,待得君千秋走至門口時,蘇嬈嬈也到了。
二女相見,相互施了個禮,寒暄了一陣,緊接著君千秋便側身做請姿,將蘇嬈嬈請到了裏麵。
二女雖然認識,但交集卻不深,彼此相互知道彼此,偶爾的大型聚會上的點頭之交罷了。
“君姐深夜相邀,可是有要緊的事情?”
內堂,蘇嬈嬈款款而坐,芳唇輕啟。
表麵不動聲色,心中卻已在思索,晚宴剛剛結束,自己剛出設宴之所,君千秋的人便將自己請了來,明君千秋離開之後,便讓人一直守在設宴之所的門口等著自己。
若非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君千秋又何必如此急迫?
“倒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隻是遠渡他境,難免人生地不熟,身邊一個的上話的人都沒有,長夜難眠。
而你我不同,見著蘇姐頗有他鄉遇故知之感,隨意聊些家長裏短,以遣這漫漫長夜,故而將蘇姐請了來,還望蘇姐勿怪千秋唐突。”
君千秋緩緩而言,聽的蘇嬈嬈心中隻在暗暗發笑,這位帝相的後人,平時那麼孤傲的一個人兒,什麼時候變的會這般和顏悅色的,與她一個商賈之女話了?
語氣中似乎還帶著幾分討好的意思?
若不是有事相求才怪了。
君千秋的心翼翼,自然盡收在蘇嬈嬈眼底,若論察言觀色、話技巧方麵,君千秋這位之驕女,連蘇嬈嬈一星半點都挨不著。
蘇嬈嬈不動聲色,既然對方不提,她便揣著明白裝糊塗好了,於是便笑嗬嗬的: “原是這樣,到怪,倒要怪我了,君姐既然怕生,想找嬈嬈聊聊打發時間,為何離席的時候沒有招呼一聲,白白害君姐等了好一會兒,真是嬈嬈罪過。”
聞言,君千秋連忙擺手道:“哪裏,是我不勝酒力,不敢多飲,怕掃了你們的興,故而先行離席。
若怪,也隻能怪我不勝酒力,不敢多坐,怎能怪到蘇姐身上,不知……” 到這裏,君千秋欲言又止,蘇嬈嬈眨了眨眼睛,立馬問道:“不知什麼?”
君千秋話語有些吞吐,吞吞吐吐的問道:“不知…不知少魔主可還在與人同飲?”
君千秋問到了古壞身上,讓蘇嬈嬈的眸子一動,心領神會,意識到了君千秋請她來的目的,緩緩的道:“許是閉關太久的原因,大家都離開了,一個人還在那裏喝呢。”
“他一個人獨飲嗎?”
君千秋想了想,輕輕的問道。
“還有一隻兔子,就是那隻毛發金黃的兔子,不過它已經鑽到了桌子底下,呼呼大睡了起來。”
“哦,這樣啊,那個,你覺得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有哪些喜好啊?”
他自然指的是古壞了,神州那些不速之客被古壞打跑之後,古壞突然躥到君千秋的跟前,就像是下馬威似的,給君千秋造了不的心理壓力。
原本她以為,自己求到了古壞頭上,古壞多少會抹不開麵子,會答應自己的請求。
但她現在不這麼認為了,暗暗覺得古壞不好對付,打算投其所好。
務必要打動他。
以此達到自己的目的。
可她畢竟隻是君家的嫡女,並沒有什麼在握的實權,何況堂堂少魔主自然是不會缺什麼奇珍之類東西的,所以她吃不準古壞會要什麼,或者她拿出什麼,才能打動古壞。
所以出現了這一幕,因為她覺得蘇嬈嬈與古壞關係匪淺,自然會知道古壞的喜惡,打算從蘇嬈嬈身上,從旁側聽,打聽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這樣,自己才能一擊奏效,直接拿下古壞。
古壞之前大刺刺,上下打量她的感覺,讓她感覺很不舒服,隻想盡快把事情辦好,趕緊離開魔域這個是非之地,所以才會迫不及待的與蘇嬈嬈一見。
深夜這短暫的時間都不肯放過,可見她有多麼的迫不及待了,多想盡快的離開魔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