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娟強忍著笑意領了蘇允兒往宮裏走,她家小姐的性子她自然是通透的很,小姐若是見到這樣一直色彩斑斕的鸚鵡,定不會和顏悅色待她,這蘇允兒,今日是注定要倒一場大黴了。
自入了宮門,蘇允兒便禁不住四下張望了起來,從前在曹家,她已覺得國公府裏的花樣是這世上最氣派的了,如今入了皇城,見到的又是另外一番奢華景致,自是覺得稀罕不已,可惜,上天不曾將她投生到一個好人家,若不然,她也能憑著這副美貌,入這宮牆一展抱負了。
小娟一路將蘇允兒引至錦苑,內監遠遠見了小娟,頷首道:“可算回來了,娘娘早就等急了,眼看就要發怒了。”
“知道了,我這便帶進去。”
小娟回頭看一眼蘇允兒,“姑娘請吧!”
她始終不肯喚蘇允兒一聲“夫人”,蘇允兒也無暇同她計較,不過是個下人,她有的是機會對付她。
此時的許如意,正靠在坐靠在內殿軟榻上,身側幾名宮娥小心翼翼的服侍著,小娟進來,遙遙伏拜,“娘娘,人來了。”
許如意甚至不屑抬頭看一眼蘇允兒,揮手打發了殿內其他人下去,隻留下小娟一人伺候。
小娟掀開簾幔,蘇允兒頭一次見許如意,看她樣貌,想來年歲比自己還要長上一兩歲,竟一時不知要如何稱呼。
“見了娘娘,還不下跪麼?”小娟嗬了聲,蘇允兒如夢初醒,忙不迭行禮:“給娘娘請安。”
許如意挑眉,“聽聞你入了我父親的宰相府,還是我父親親自將你接回去的?”
“娘娘都知道了……”蘇允兒未做過多解釋,當日情形如何,她心裏清楚,許正則心裏也清楚,若是事情內裏被傳出去,多少有些不光彩,便由著許如意編排,想來,看許如意這樣子,也不像是要給她多少好果子吃的。
蘇允兒心下氣餒,氣自己命途多舛,才會一再被人當做棋子,先是被老夫人利用,再是被大公子戲耍,如今又成了這許家父女欺負的對象,著實不甘。
“你當真好大的麵子啊!”許如意不鹹不淡地嗤笑道,“竟是曹國公的義女,想來也不過是個粗使的丫頭,竟硬生生給足了你體麵,還妄圖做我許家繼室,你何德何能,便以為自己年輕貌美,就能頂替我娘親的名分了嗎?”
聽到這裏,蘇允兒算是明白了,許如意之所以不待見她,當是因為她無端端成了許正則的繼室,壓了她那死去的娘親。
蘇允兒抬起頭來:“允兒豈敢對先夫人不敬?不過是思慕許大人在先,又承蒙許大人不嫌棄允兒出生,這才接去了府上,允兒不圖其他,隻願好生伺候老爺,伺候這個家,來日,也好為老爺誕下一兒半女,叫他安度晚年。”
蘇允兒一番話說得誠懇,許如意卻聽得十分紮耳,眼前的女人,當真老練,哪怕她的年紀和自己相仿,可自己竟對她無可奈何,一來她關係著曹家,二來又不知父親心中如何想法,若是父親當真喜歡這小妖精,她今日欺負了她,豈不是拂了父親的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