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不知不覺的，好像橫生了什麼越不過去的溝壑一樣。
連城曾以為，聶嵐心是在為他娶了許如意而有所怨懟，可如今看來，他和她之間，不僅僅隻是隔著一個許如意那樣簡單，還有一個越不過去的八皇兄。
他早就該猜到的不是嗎，那個人的眼神，包括他所做的一切一切，他早該猜到的，早該猜到他就是皇兄，皇兄就是他。
可如今，人已經不在了。
他又何至於會同一個已經故去的人計較呢？
“阿嵐，朕是在想……等過了這段時日，朕與你出宮一趟。”
“皇上要出宮？”
“是啊，這宮中事務繁雜，永遠都處理不完，朕與你之間，也該尋個地方獨處一段時日才是。”
聶嵐心聽著連城這般孩子氣的話，隻覺得好笑，她自是曉得連城心中所想，也清楚連城心中多少是惦念她的，可她偏偏要和連城賭上這一口氣。
也許真正孩子氣的那個人是她吧？
“皇上想去哪裏？”
“去哪裏都好，隻要你在，隻要同你在一起。”
聶嵐心盈盈一笑，轉而側過身去，“大抵，也要等過了這個年才行了。”
“是啊，可惜，這個年，怕是不好過了。”
二人相視一眼，不用過多言語，皆都知道各自心中所想。
許正則與曹家的往來愈加頻繁，多多少少也都傳到了連城的耳中，而如今許如意已經安穩地做回了她的賢妃之位，可許正則卻早已身不由己。
許如意連著給許正則去了幾次書信，都不曾得到許正則的回複，不覺心焦起來。
“爹爹這是怎麼回事？原先我去的每一封書信，他都必定回複，可這兩次……竟都不曾得到指點。”
許如意正暗自傷神，一旁的小娟頗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
想來，許如意還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已經在短短幾日內給自己續了位貌美如花的後娘來。
“小娟你怎麼了？”
終究，小娟的表情沒能逃得過許如意的眼睛，許如意拉著小娟逼問道：“怎麼這副表情。”
“娘娘……”小娟垂下眼瞼，“許大人他……”
“爹爹？爹爹怎麼？”
“哎呀……”小娟甚至都不知道要如何和許如意開這個口。
“你這個死丫頭，以前可不是這個樣子的，現在怎麼了，怎麼扭捏成了這樣？”
“奴婢……娘娘，您聽了可千萬不要動怒。”
“快說！”
小娟小心翼翼地退開兩步，“是，娘娘有所不知，這幾日，宰相府上添了位新人。”
“我爹爹素來獨來獨往，府上能添什麼人？”
“是——是繼夫人。”
“什麼繼夫人？”
“就是，許大人新娶了一位夫人，娘娘您新添了一位後娘！”
小娟一口氣將話給說了出來，心裏也算舒坦了些，默默觀察著許如意的神情變化。
果不其然，許如意一口茶水直接噴了出去，“呸，哪裏的賤骨頭，也配給本宮的父親當繼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