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低下頭，弄著碗裏的餛飩。
秦竹玖等著蘇錦給他一份關心，等啊等的，蘇錦也沒有再說話，就是漫不經心地在弄自己碗裏飄在湯麵上的香菜。
“我幫你挑香菜。”
“我幫你挑香菜。”
楚子嚴和秦竹玖同時把手伸到了蘇錦的碗上，不約而同的說道。說完，兩人又帶著吃驚看了對方一眼。他是怎麼知道蘇錦不喜歡吃香菜的？
小櫟櫟對秦竹玖不解地問，“叔叔，你怎麼知道媽媽不喜歡吃香菜啊？”
楚子嚴也說：“是啊，你是怎麼知道的？”這件事情如果不是他之前和蘇錦還有櫟櫟一起吃餛飩，都還沒有發現，但秦竹玖才來北平多久，他是怎麼知道的。
“我們之前認識，這點了解還是有的。”秦竹玖說。
楚子嚴恍然大悟，“原來你們還是舊友。”他拍了幾下秦竹玖的手背，對秦竹玖說道，“不過挑香菜這些事情還是由貼心親近的人來做才好。”
秦竹玖並沒有鬆手，反而像是和楚子嚴較上勁了一樣，把碗便抓的緊緊的。
楚子嚴：“鬆手！”
秦竹玖：“偏不。”
此時伸出第三隻手伸來把碗給端走，“既然是由貼心親近的人來做，那無疑是我最適合了。”馮玉春說。“忘了告訴你們，我和蘇錦在一起了，恭喜我們吧。”
他說的平白又簡單，就好像一支鉛筆在素描紙上勾勒出幾筆簡單的幾何圖案。雖然簡單，卻能讓所有人都看出來那圖案代表的是什麼。恭喜我們吧，也不要再對蘇錦有什麼非分之想。
飯桌山突然變得靜悄悄的。秦竹玖是昨夜已經知道了他們的事情，所以並不感到震驚，隻是沉默，但他神色是陰鬱的。楚子嚴完全是因為驚訝得說不出話來，才會不說話。
醫院的小護士告訴他蘇錦和馮玉春的事情已經成了的時候，他怎麼也不相信，追到潭拓寺來了才發現，馮玉春竟然已經釜底抽薪，把蘇錦拐走了。這樣大的打擊，讓楚子嚴實在難以緩過來，也難以接受。
他狠狠一拍桌子，離開了齋堂。秦竹玖依然坐在桌邊，沒有發表任何看法。
馮玉春開始認真地挑香菜，把湯麵上的香菜都清理幹淨以後，再把餛飩推回蘇錦麵前。湯還在碗裏微微搖晃，冒起來的湯氣朦朧了蘇錦的明眸，誰也看不清她眼中藏的情緒究竟是什麼。而蘇錦全程沒有再說話，安靜吃了起來。
吃完早飯以後，蘇錦就牽著小櫟櫟的手離開齋堂了，馮玉春從口袋裏掏出來一瓶胃藥放在桌上對秦竹玖說道，“我也有胃病，這是蘇錦給我準備的，飯後吃，一次吃兩粒，可以緩緩胃疼。”
秦竹玖微笑看著他，“你是真的希望我好嗎？”看著是給胃藥，其實是想要給他造成壓力。用蘇錦來刺激他，四年前馮玉春成功了，四年後的今天，他不會再上當。
馮玉春笑，“當然不是。”他邁著闊步，昂首挺胸地走出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