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木開始懂了,知道蕭琅並不是要用她的命換取自己的命,心下比起剛剛的酸澀好了許多,可即使這樣,她仍然有些求死之心。
因為馨香說的,她死了,皇上才會把馨香做為南嫁的公主嫁與蕭琅。
笑話,她和蕭琅在一起是叔侄亂了輩分,那馨香呢,馨香就不是嗎?
武行雲不想再演戲下去,蕭琅的那聲皇侄兒讓他覺得諷刺至極,他揮揮手,著令弓箭手準備。
“皇叔,別怪侄兒無情,黃泉路中,要替侄兒問候問候皇爺爺!”武行雲轉過身,對人的生死,他不敢興趣,隻想知道結果。
箭雨襲來的瞬間,蕭琅飛身跳下懸崖,一隻手穩穩的抓住綁縛著喬木的絲絛。
剛剛他在比劃的時候,用劍劃開了絲絛的邊緣,這時隻要輕輕一抓,絲絛即刻斷裂開。
“啊……”
終於還是掉下去了,下墜的感覺讓喬木一陣心慌,忍不住大叫一聲。好在有咱熟悉的感覺在她身邊,她漸漸得不再害怕這下墜的恐懼。
山頂處,聽到尖角聲,武行雲猛然回頭,古樹下早已沒了喬木的身影,他懊悔的向前探去。
正在這時,從山背麵襲來了如雨絲稠密的箭頭,他隻好先放棄查探,命人擊退眼前的襲擊者。
眼看快要落下,蕭琅腳踏在石壁上,借力飛躍起,手中的絲絛在空中劃了一個優美的弧度,再落下時,已經停止了下墜。
“啊……”喬木悶哼一聲,剛剛挺住下滑時,她的後背磕到了山壁中凸出的石塊,痛得她倒吸了一口氣。
蕭琅和喬木如同兩條掛在樹幹兩側的鹹魚,那條絲絛就是連接他們的線。
他側目而視,見喬木小臉緊皺,隱忍著痛苦,便問:“怎麼了,碰到哪兒了?”
“沒事,你怎麼也下來了!”喬木沒好氣的瞪一眼蕭琅。
她情願被他殺了,也不想她陪他下這深淵,這樣一來,她的心怕是會再次沉淪下去。
“陪你呀,這一生,我陪你陪定了,不管南都還是北城,不管山上還是山崖,不管是生還是死!”蕭琅越說越玩味。
若是嚴謹的情況下,喬木可能會感動,可此時,她明白,他隻是順口這樣說的,他心中在意的,應該是那個叫溫婉的傾世美人。
見喬木不說話,蕭琅自覺無趣,半晌後,又說:“現在隻剩下你和我了,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你要配合我。”
“怎麼配合?”喬木有些無望,他們掉落在懸崖的一半中,上不得,下不得,對生還的希望,她依舊沒抱希望,不過,有蕭琅在,她莫名的安心。
蕭琅一隻手緊緊抓著絲絛,另一隻手伸到腰間,抽出龍絲軟劍,歎息道:“龍絲軟劍呀龍絲軟劍,人人都道你是帝王的寶物,本王現在是王,和帝還差很遠呢,你若是真靈,定可以保我們這次大難不死,對吧!”
“無聊!”喬木忍住想笑的衝動,蕭琅一向冷洌,何時這般幼稚,用到祈禱這種求生的方法。
“嗬嗬,你笑了,這就不無聊了!”蕭琅長臂一撈,將喬木拉到自己懷中,低眸說:“摟緊我,我們要落下去了,這一次,我要隔斷這絲絛,生死有命,你若活著,記得給我戴孝,以妻子之名!”
“無恥……”喬木低低的罵了一聲,隨即又抬起頭,擔憂地說:“如果你沒有把握,就不要隔斷了……”
“啊……”她話還沒說完,突然身子又開始下滑,下意識的擁住了蕭琅的腰身,就算會摔死,她也不怕了。
蕭琅唇角勾了勾,笑得釋然,其實不是他要隔斷絲絛,絲絛再堅韌,也承受不了他們兩人的重量,剛剛是絲絛自己斷裂的,他怕告訴她,她會更害怕。
墜落得太快,他根本尋不到可以抓住的物體,想到龍絲軟劍,他空出一隻手,向山壁中猛地一插,一陣火光四射,軟劍可以銷鐵如泥,石塊更是簡單,想要尋找支點停留時間,已經沒有可能。
眼看腳下是一片叢林,蕭琅猛地踢向石壁,抱著喬木縱身飛向山壁的另一側。
“抱緊我!”蕭琅急忙喊了一聲,他一隻手臂抓住了山壁中橫生出的樹幹。
喬木趕緊又加了些力度,頭依附在蕭琅的懷中,前所未有的聽話。
她的動作讓蕭琅很意外,調侃道:“認識你那麼久,你就這會最聽話了?那麼怕死?嗯。”
“你才怕死。”喬木口是心非的頂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