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地麵還有幾丈,不怕死就跳下去吧。”蕭琅說著,手上的力度加重。
喬木還真想一怒之下鬆開他的腰間,跳下去算了,可是感覺到耳畔熱熱的呼吸,纖腰上,蕭琅的掌心分明摟緊了些,唇角不自覺的勾起,他是怕她會跳呢,還是怕她死呢。
太陽正當空,大半天沒有吃東西,力氣也快要用完了,蕭琅呼了口氣,用低沉的聲音說:“這樣吧,我跳下去,我們聽天由命。”
“嗯。”喬木輕輕的應了聲,忽然又聽到蕭琅低沉的聲音,“如果我們都活著,你要嫁給我。”
喬木眉頭一擰,這個時候說起嫁娶之事,還真是個好時機呢,她手臂用力,又抱緊了蕭琅懸空的腰身,低聲說:“先活著再說。”
“不行,你現在就要答應我,要不我就此英勇死去,你就耍賴了呢?”蕭琅毫不退讓,越說越固執。
“好吧。”喬木歎息一聲,反正人已經是他的人,心裏也多多少少開始牽掛他了,如果這是緣分,她接受了。
“你這算是什麼語氣?”蕭琅依舊不服,繼續說:“我要你心甘情願的答應我!”
“好。”喬木利索的說出一個字,隨後又部充道:“這樣吧,如果我們都能活下去,我嫁你,將來你稱帝時,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算你識相,知道將來我會稱帝。”蕭琅薄唇噙著笑意,看來,她已經承認他們的緣分是天注定的了。
正如母妃所說,他們是孤星分煞,聯合在一起才會有逆轉帝星的力量。
手臂上酸得厲害,蕭琅來不及多想,問道:“說吧,你有什麼條件?”
“等你稱帝時,我不會入住後宮,我要和父王隱居山林,父王卸甲歸田,我要陪伴左右。”喬木一字一句,說得不容商量。
“準許!”蕭琅鬆開手,懸空太久,他已經支撐不住。
預計中的地麵來臨的太快,喬木覺得不過頓了一下,腳就已經埃到地麵。
這個時候,她才想起,自己是被蕭琅算計了,原來他們本就快埃到地麵了,不過是半丈不到的距離!
“卑鄙無恥……”喬木憤憤的罵了句,這才揉按起腰間。
蕭琅理了理衣袖,沒有管她的辱罵,劍眉微皺,開始打探起四周的地形。
過了半晌,蕭琅回過頭說:“先填飽下肚子,否則沒有力氣離開這裏,入夜後,估計還會有些猛獸類的。”
他說完,從地上撿起一隻幹枯的枝幹,走向不遠處的河穀中。
已經入冬很久了,此刻隆冬寒月,河穀的水雖沒結冰,卻也是冰涼刺骨,蕭琅在河邊站了會,清澈見底的河內遊過一條魚兒。
他勾起薄唇,自信滿滿的揮手刺去,再抬起時,木棍的另一頭,已經紮住了一隻肥大的魚兒。
喬木櫻唇動了動,將笑容毫不吝惜的掛在臉上,此刻她笑得隻是蕭琅的模樣。
從山頂話落下來,蕭琅的衣衫都被山壁枝條撕毀,這會兒像個衣衫襤褸的人,可眉宇間依舊英氣勃勃,依舊有睥睨天下的雄姿。
驀地,她看到河穀中的紅色血跡,趕忙奔過去,驚奇地問:“怎麼會有血?”
“魚兒的。”蕭琅淡淡的說,已經開始搭起木架烤魚。
喬木走過去,一把掀起蕭琅已經破碎起布條的衣衫,嘴裏疑惑地說:“你當我是傻子,哪有魚兒會流那麼多血的?你……”
話說著,突然頓住,因為她看到蕭琅手臂上長長短短,大大小小的傷痕有無數條,血跡斑斑,不忍直視。
“咳……男人嘛,有傷口更先威武。”蕭琅扯了扯衣袖,繼續生火烤魚,完全沒把自己的傷口當會事。
喬木背過身,眼眸紅潤,內心久久不能平複,從山頂掉下來,她渾身上下唯獨後背在些磕碰,其他地方根本沒有受傷,蕭琅是在保護她嗎?
“別自作多情了,吃魚!”蕭琅將烤好的魚遞給喬木。
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蒙太帶著剩餘的幾名將士尋了過來,見兩人相安無事,心下徹底鬆了口氣。
幾人沒有離開崖穀,而是尋著山崖的方向一直走了好多日,再出穀口時,已經接近北城的地方。
穀口處,清揚和傲劍早就等在哪裏,見到蕭琅,兩人幾乎要喜極而泣,倒是蕭琅說了句很倒胃口的話。
“要哭,也要等本王屍挺之後吧。”
清揚瞬間笑了,他們的王爺有帝王星相,不會那麼容易死的。
北城的王府門前,早有眾人迎接,丫鬟婢子排成兩隊,侍衛將領站在前麵,中間的走道中,西北王喬之毅緩緩走了出來,兩個多月不見,他又蒼老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