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爸爸尊重你自己的選擇,不過楊楊啊,縣委書記真不是那麼好當的,你要有足夠的心理準備……實在不行,別硬扛著,要及時跟爸爸,知道嗎?”
“爸,不帶你這樣的……我還沒去呢,就給我潑冷水!”
白楊撅起嘴來,很不樂意。
臨了,才想起這是隔著電話線呢,不由又有些好笑。
可是就算遠隔萬水千山,白建明也能想得到寶貝閨女撅起嘴巴撒嬌的可愛模樣。
“好好好,爸爸不給你潑冷水,爸爸給你鼓勁!不就一個的寧北縣嗎,我女兒何等水平,還怕拿不下來?好好幹,有爸爸給你撐腰呢!”
白建明笑嗬嗬的了。
“這還差不多!”
白楊就笑了。
接下來,白建明在電話裏細細吩咐一番,舉凡到任之後,要先關注何種事宜,都一一做了交代。
“楊楊,上任之初,不要急,要穩!多觀察少話,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白建明一再吩咐。
他這是擔心白楊年輕氣盛,又缺乏主政一方的實際經驗,怕她急於立威胡亂得罪人或者急***近利,為了盡快出政績搞一些不切實際的“新辦法”出來。
這是年輕幹部的通病。
“嗯,我知道的……”
白楊答道。
臨了,白建明道:“楊楊,做基層領導,最重要的是及時理會領導意圖。你要多多向柳晉才書記請示彙報……還有,柳俊那個家夥,也不能輕易饒了他!”
對自家老子這個吩咐,白楊自然是心領神會。
你老柳家父子兩個既然將我女兒架到了火上,自己也別想置身事外。
我白建明也不是好惹的!
當然,這隻是白建明“旁觀者”的看法,白楊自己知道,柳俊是絕不會置身事外的。
看簡曆這個方法,就是白建明教的。
白楊站起身來,伸了一個懶腰,抬腕看了看手表,不知不覺間過去一個多時了。白楊又瞥了一眼台曆,嗯,自己到任已經十了,頑童居然還沒到寧北縣來看望過,哼哼,不是好一個禮拜最少來一次的嗎?竟敢“失信”!
白楊不禁有點惱怒起來。
她也知道自己離開團省委之後,團省委發生了翻覆地的變化,韋安邦因為存在嚴重的經濟問題被省紀委雙規,政治生命肯定就此終結了,隻怕還有牢獄之災。這個戲法如何變的,白楊也和團省委其他幹部一樣,不明所以。
才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白楊第一時間與柳俊通了電話。
“俊,是不是你搞的手腳?”
“多行不義必自斃!韋安邦這是咎由自取!”
頑童語氣平靜,仿佛在述一件不相幹的事情。
白楊就不再追問。她猜測這個事情裏頭或多或少有柳俊的一些首尾,不然不會如此之巧,眼見韋安邦“大***告成”之際,忽然從堂直跌入地獄。貌似這個時候拿下韋安邦,獲利最大的除了池曉波之外,就是柳俊了。池曉波一接任團省委書記,學校部一時三刻再不會有什麼正部長過來了。柳俊這個主持工作的副部長,實際就成了學校部的一把手。
這也沒什麼不好,白楊還真就不覺得誰去學校部主持工作會比柳俊幹的更出色。
至於韋安邦倒台,幕後肯定有“推手”,是不是柳俊主使的,並不重要。頑童的有道理,韋安邦純粹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他要是行得正立得穩,柳俊再是衙內,又能把他如何?
盡管白楊善良正直,可是身在官場,她也知道,有時候“手段”是必要的。對付那些一門心思想“搗蛋”的家夥,就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可沒有什麼“溫良謙恭讓”可講。
頑童十都沒來看她,應該也是太忙了。團省委發生了這般大事,又正臨近支教活動最後分配大學生去處的緊要關頭,柳俊確實不好“擅離職守”。
白楊也能察覺得到,自己在頑童心目中的地位,其實是非常之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