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一驚,問道:“劉文舉?什麼事情知道嗎?”
王博超左右四顧無人,上前一步壓低聲音道:“汪局長,可能他去見孫有道地事情被劉文舉知道了。他出門的時候,叫我趕緊來找你。”
我想了想,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王博超便即匆匆離去。
我一刻也不曾停留,直接找到了嚴玉成辦公室。
嚴玉成的秘書也是識得我的,知道我是嚴市長的“乘龍快婿”,當即笑眯眯地起身接待。
“鍾處長,我有點事想要向嚴市長彙報,麻煩你通報一下。”
國務院雖然已經批準寶州地區改為寶州市,但辦公大樓前麵的招牌寫地還是“寶州地區行政公署”,要到十一月份才統一改過來。
不過大家無論公私場合,都已經改了口,不稱專員稱市長。
嚴玉成的這位秘書姓鍾,為人也很沉穩,不過不是向陽縣出來地人,我對他不摸底,到了寶州市之後,我行事低調許多,也沒有刻意將他拉進我的圈子,因而依足了官場地規矩,叫他鍾處長。
其實嚴玉成任專員市長的時間不算太長,鍾秘書暫時還是正科級幹部。但一般來,作為市委市政府一把手地秘書,隻要不犯錯誤,得到領導信任,熬個三五年之後,通常都能外放個副處級實職。
“俊快別這麼叫,你這樣叫就見外了,要是願意的話,叫我一聲鍾哥吧。”
鍾處長微微露出責怪的神情,程度恰到好處,顯得親熱而不**份。
我在心裏微微一點頭,看來也是個懂事的人。
“好的,鍾哥。”
我從善如流,笑著叫了一聲。
鍾秘書便笑容滿麵,道:“你略等一下,我去通報。”
話音未落,嚴玉成已經在裏頭話了:“鍾,叫他進來。”
卻原來嚴玉成辦公室此刻沒有客人,門是虛掩的,我們的談話他都聽到了。
我進得辦公室,鍾秘書給我泡好茶,退了出去,臨出門前道:“市長,您今九點半有個會。”
嚴玉成點點頭。
鍾秘書便帶上了
“你膽子不啊!”
我尚未開言,嚴玉成已經板起臉來訓斥道。
我聳聳肩,做個無所謂地姿勢:“當真事事都逃不脫嚴市長的法眼,果然了得。”
嚴玉成“哼”了一聲:“少給我嬉皮笑臉。你幹嘛叫汪文凱私下裏去會見孫有道,這下子孫有道還沒有結果,汪文凱又陷進去了!”
瞧來嚴大市長表麵上不管這屁事,私底裏卻是明察秋毫。自然又是肖誌雄告訴他的,不過那也沒什麼。我原本也沒打算瞞他。若要瞞他,肖誌雄我也就不會請了。
“陷不陷進去,現在可還不準。”
我淡淡道。
嚴玉成眉毛一揚,冷冷盯著我。
“我估計孫有道收的那塊金表,是假的。”
我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道。
“哦?”
嚴玉成臉上露出一絲詫異。
我不禁又得意起來,嘿嘿,總也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吧?別以為“臭子”真地那麼好把握!
“別先顧著樂,你的理由。”
嚴玉成這人,很能抓問題的重點,將本衙內地得意視而不見。
於是我將事情前後詳細了一遍。
“如果這表是假的,一切便都得通了。分明有人背後使絆子出陰招……”
“哼!”
嚴玉成毫不客氣地打斷了我。
“就算是假的,孫有道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當作真品收了,也是個貪婪地家夥。”
這話在理!
奈何孫有道是我的“閣員”,卻不得不為之一爭。
“嚴伯伯,我聽,孫有道自己也不知道那表的價值呢。他還以為和我們的國產表一樣,就是值個幾十百把塊錢。要真知道價值好幾萬,隻怕他也不敢收。”
嚴玉成盯著我看了一陣,似乎在辨別這話的真偽。
我知道這個時候必須要神色坦然,“態度誠摯”,稍有躲閃失態,一切努力不免付諸流水。嚴玉成雖頗有政治智慧,卻不一定會為了一個孫有道放棄自己的基本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