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原來徐國偉的老婆是石馬區的出納。上頭有王本清護著，下頭有這麼一個本家弟妹當出納，難怪李勇撬不動。
“這個張雲霞，如今還在石馬區財務室？”
所謂石馬區財務室，與石馬區財稅所是兩碼事。財稅所是管著全區的財政和稅收，受縣財稅局和石馬區革委會雙重領導。而石馬區財務室，隻管機關辦公與日常開支那一塊，也就是石馬區區公所金庫的內當家。
徐國昌如果經濟上不幹淨，估計也就是串通張雲霞在金庫動點手腳，直接打財稅所的主意，應該還沒那麼大膽子。否則王本清也罩不住他。
“在呢。這個女人風騷得緊，李勇上台後竟然還是穩穩的坐在出納的位置上……”
程新建喝一杯酒，嘿嘿地笑著，臉上神色很是曖昧。
這粗胚，起男女間的風流韻事便即色迷迷的，也不怕教壞了本衙內孩童，嗬嗬！
我沒見過張雲霞，不知這女人姿色若何，不過傳言未足盡信。倘若她和徐國昌勾結，多半還是經濟上的往來。若男女之私，怕也未必。不管怎麼，徐國昌和徐國偉也是本家兄弟，徐國昌堂堂一個區革委會主任，焉能行此禽獸之事？至於李勇，那就更加不會了。他是鄭派，與王派的徐國昌本就是死敵，雖王本清和鄭興雲都調離了向陽縣，宿怨未解。他一上任便勾搭上徐國昌的弟妹，簡直就是找死嘛！若這點定力都沒有，鄭興雲豈能看得上他？
“嗯，或許能從她身上打開缺口……程哥，你有什麼主意來聽聽？”
“娘賣的，有什麼好想的？直接和老方一聲，檢察院去幾個人，把張雲霞那騷貨抓起來，審問，查賬！”
自打和徐國偉結了仇，程新建一提到老徐家的人就是這般咬牙切齒的德行。
我啞然失笑。
這可是問道於盲了。這莽漢！在官場上耍陰謀詭計，他的腦水明顯不夠。無端端的，就去抓人查賬，虧他想得出來。也難為他，還記得經濟案子是檢察院管的。
當下我不再多言，喝茶吃菜，勸了程新建幾杯。程新建酒量甚宏，一瓶茅台下
然還能搖搖晃晃騎著邊三輪將我送到縣革委大院，再7回公安局去。
江友信住在在縣革委大院第四棟宿舍樓，這棟樓大部分是縣委縣革委的單身幹部住的，標準筒子樓。江友信住二樓最東端，采光還好，打開窗子就能呼吸到極新鮮的空氣。
青山嶺住宿條件不咋地，勝在環境優雅，空氣清新。
如何從張雲霞身上打開缺口，還是應該先找江友信商量商量。他年紀雖輕，擔任老爸的秘書也有一年多時間了，官場上的門道，比我熟悉。自然，陳立有比他更精通官場套路，不過和我的交情尚未到那份上。還需要再看看才能確定是否將關係更進一步。
江友信原本有睡午覺的習慣，當了老爸的秘書，這習慣撂荒了。沒辦法啊，誰知道領導啥時有吩咐？起來，當領導的秘書提升快，還能扯著虎皮做大旗，既有麵子又有裏子。風光倒是著實風光，辛苦卻也是著實辛苦，那精神壓力大得，嘖嘖！我若從政，絕不做秘書。
我先敲門，沒人應聲，叫了句“江哥”，門這才開了。
這也有個法，一些基層的幹部，攀不上領導的門路，就來找秘書拉關係。若果誰敲門都開，恐怕江友信沒一個中午是得閑的，沒奈何，隻有裝聾作啞了。
“俊，你喝酒了？”
江友信微微皺眉。
不管能不能做成大姐夫，他是真將我當兄弟了。
“嘿嘿，陪程新建這粗胚來著，喝著好玩的，一點點……江哥，吃中飯了沒？我給你帶了麵包和醬牛肉……”
著將麵包和牛肉放到桌上。
“你年紀還，喝酒傷肝……”
江友信搖搖頭，點到即止，也不多囉嗦，捏起一片牛肉放到嘴裏。這個沉默寡言的性子我很喜歡，若是動輒長篇大論教訓人，便真是大姐夫，我也不愛理他。
江友信望著我，等我開口。
“嗯，是這樣的……”
我也不廢話，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了一遍，連設局摁住方奎的光屁屁也沒瞞他。江友信不動聲色，隻有聽到摁住方奎時微微一笑，許是覺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