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楊洛抄起鐮刀,向後擺臂用腰腿的力量幫助蓄力,仿佛揮舞高爾夫球杆一般讓鐮刀在空中劃過一條冷冽優美的弧線,猛地朝三名邪教徒所在的屋頂扔了出去。勢大力沉的鐮刀本身就是由精神力組成的,不論邪教徒們是以實體的形式隱蔽在那裏的,還是用精神力投影憑空降臨的,楊洛都有足夠的信心憑借這一擊讓他們停下手上的動作,到時候召喚陣也隻有戛然而止的份。
不過很顯然無頭騎士的如意算盤還是打得太早了,那三名邪教徒不躲不閃,隻是一邊繼續著手上的施法動作,一邊高喊著“哈拉瓦安托拉”,隻待勢大力沉的鐮刀飛至切近,先是鐮刀的長柄重重地砸在他們的後背上,接著鋒利的刀刃回卷過來將三名邪教徒幹淨利落地斬成兩段。
楊洛雖然驚訝邪教徒拚死效忠教派的狂熱,但他也沒忘了再多留心一下召喚陣的情況,可是這一眼更是讓他嚇得不輕——死掉的邪教徒不知又用了什麼怪異的法術,似乎是將自己的生命也獻祭給了召喚陣,從身軀的斷口處汩汩流出的鮮血在半空中綿延成一條纖細的紅色溪流,被某種奇怪的力量重新引導進召喚陣的中心。隻見那個亮紫色的魔法陣在吸收了邪教徒的血液之後非但沒有因為失去施法者而徹底崩潰,反而呈現出一種更為妖異的猩紅色,其中湧出的黑色怪物也因此變大了一號,它們的嗅覺的速度也更為敏銳了。
無頭騎士見自己這番動作不僅沒有給平京市的警察們解除困境,反倒是加重了他們抵抗黑色怪物的負擔,不由得心急火燎地打算放出更多的精神力,以此來擊潰愈發旺盛的召喚陣。這無疑是冒著極大風險的嚐試,可是楊洛眼下也的確沒有更好的選擇了,隻有咬著牙賭上一把,或許還有破局的契機。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個熟悉的聲音責怪道:“每次我不在的時候,都要做出一些危險的事情來,莫非離了我你什麼都做不好嗎?”
“你是……潘德…拉貢?”楊洛趕快用精神力探查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突然出現的新號,那種特有的波動確實是屬於潘德拉貢的,但是無頭騎士並沒有感知到她的存在,一如此前那樣,潘德拉貢的本體沒有回到他的精神世界中,現在他們在精神層麵的交流隻是一種通訊的手段罷了。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我還有事情要做,暫時脫不開身。”女騎士溫和的語氣中透著疲憊,楊洛猜想她的確是有些事情不想讓自己知道的,貿然過問這位異世界原住民的困擾也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何況此時此刻還有更為緊迫的問題亟待解決,他索性放下所謂的臉麵和矜持不管,直截了當地問道:“這個召喚法陣應該怎麼辦?”
“很簡單,等著就可以了。”
“等?”楊洛看看建築內漸漸不支的警察們,繼續問:“等到什麼時候?”
“等到警察都被殺光了,魔法陣會連同他們的血液一起吸收,最後由於初始的結構不夠穩固,難以負載這麼多的能量,坍縮崩潰成一堆渣滓。”潘德拉貢漫不經心地說。
“你這是什麼意思?”楊洛狐疑地說道,現在的潘德拉貢似乎和之前她還在扮演“荷斯”的時候描述的騎士領主大不相同,是什麼讓她變成這副模樣?
“你看,你也不想讓他們死。”潘德拉貢微笑著轉過身,喃喃自語著:“所以你會有辦法的,我相信你會的。”